警察顺着段渊的视线望去,看到了别墅二楼那一整面墙的落地玻璃窗。
窗前有一张红色的单人沙发,躺着一个浑身赤.裸躺的男人。
窗外蝉鸣阵阵,是郁郁葱葱的长夏。
……
最后这场戏谢心浅几乎全.裸,为了拍裸.体好看,魏长风早在3个月前就让谢心浅请了健身教练。
训练的成果相当令人满意。
谢心浅之前体型偏瘦,带有高中男生抽条时特有的纤长感,穿衣服还看不太出来,但一旦脱了就肉眼可见的偏瘦。
但是现在,训练后谢心浅已经长出了一层薄薄的肌肉,混合他身上少年的青涩和青年的成熟,漂亮得令人移不开眼。
虽然是为了艺术献身,但谢心浅还是第一次当众这么脱,真的什么都没穿了,只在重点部位用胶条贴了一下。
即便是导演已经提前清场,然而当谢心浅皮肤直接接触微凉的空气,他依旧觉得没什么安全感。
对上厉闻修的视线,谢心浅变得更尴尬了。
厉闻修视线却只是礼貌而克制的落在他脸上,说话语气也和平时没有任何差别,没有多看一眼不该看的。
对方的绅士谢心浅松了一口气。
很快魏长风过来说戏,和厉闻修说完后,又问谢心浅:“之前拍过裸戏吗?”
谢心浅摇了摇头。
别说裸戏了,他连上半身□□的照片都没有,他年纪小,也没张开,就算脱了也没多大看头,还不如走清秀校草的路线。
不止拍戏,他生活中也相当保守。洗完澡光着出来、只穿内裤、短裤而不穿上衣的情况从来不会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别紧张,先试试看,”察觉谢心浅的不自在,魏长风主动安慰道,“你身体很漂亮,尽管展示出来。”
“好。”谢心浅点头,表情还算平静。
拍摄前,谢心浅按照导演的安排,安静地躺在了那张红色单人沙发上。
他身体线条很漂亮,正常情况下是温润的乳白色,温和又通透。
但现在化妆师给他化了一个死人妆,灰白的粉末掩盖了他有生命力的皮肤,让他呈现出一股衰败的苍白,和热烈的红色沙发和苍翠的树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厉闻修站在他对面,白衬衫黑西裤,头戴金丝边眼镜,沉默不语。
作为一个新锐导演,魏长风有自己独特的镜头语言,而且很擅长拍摄令人惊艳的视觉效果,他的电影不多,但诞生了很多影视混剪中的名场面。
谢心浅一点也不担心导演水平,他闭上眼睛,安静地躺在单人沙发上。哪怕眼前是一片黑暗,他也能在脑海中勾勒出角色和摄像机的站位。
他左手边是明亮的窗户,阳光影影绰绰,照得他半个身体暖洋洋的。
右手边是客厅,等会儿饰演警察的演员会从这个角度走入镜头。
而厉闻修正站在他正对面,他们中间只有几支怒放的百合花。
这个百合花是小说中没有的,主要是起到视线遮挡的作用。毕竟拍摄时不可能真的□□,只能找个道具挡一下。
在拍摄前,他们也讨论过究竟要用什么东西遮。
书籍?摆件?茶壶?
看上去都还行,但总觉得缺了点味道。
直到厉闻修说百合花。
魏长风:“为什么突然用百合?”
厉闻修:“在瀑布旁边看到了,可以摘过来。”
不是插在花瓶中的,而是放在桌上的百合。带着新鲜的露珠,却已经失去根茎,和沙发上的夏泽一样没了生命力。
很多时候,电影的各个隐喻都埋在这些不起眼的细节里。
这束平放的百合花称不上彩蛋或者伏笔,但花确实在瀑布那场戏中出现过,现在又再次出现在死亡的夏泽面前,前后结合,算是一个小小的惊喜。
魏长风眼前一亮,随即敲定了百合花。
“《道貌岸然》第204场一镜一次!”
场记提示音响起,不远处导演喊了开始,谢心浅清空脑海中的一切杂念,迅速进入状态。
他这次演的是一具尸体,只需全程闭眼,把身体活动降到最低,几乎不考究演技。
然而躺着躺着,谢心浅突然发现自己小腿突然有些痒,紧接着传来一阵酥.麻,还有轻微的刺痛感。
要是换个定力差的人躺在这里,就站起来跑了。但是谢心浅却依旧安静地躺在那里,胸膛几乎看不出任何起伏,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毛毛虫是从他脚后跟爬上来的,恰好处在摄像机和厉闻修视线的盲区。
没有人发现这个异常。
魏长风在不远处盯着监控器,稳健而迅速地调度全场。
这一幕很短,只包含了四个镜头。
但魏长风叙事功力深厚,分镜很扎实,在十几秒的时间里,用四个镜头便讲述了一个充满悬念的小故事。
第一个镜头是警察冲进来看到厉闻修站在窗前的大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