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少年已是沧桑男人,白净的面孔变得黝黑,一袭朴素青衣。
他说:“萱儿,我跟父亲出海了,赚了许多许多的钱,还了债还有许多,买了个小铺子做买卖,能养得起媳妇了,我急着去你家提亲,可是……”她梳着妇人的发式,戴着昂贵的珠宝,已不再是幼时模样,却依旧是他记忆中朝思暮想的那个会偷偷为他补坏掉衣服,帮他遮掩坏事的漂亮小女孩,而且更美丽了,“你过得可好?”
她呆呆地看着他,不敢置信,过了许久才胡乱点头:“将军待我们极好。”
他将一个锦盒塞给她:“这是你小时候吵闹着想要的,算是……哥哥为你添的妆。”
她上了马车,偷偷打开锦盒。
锦盒里,静静地躺着一串大红琉璃串成的项链。
他依旧记得,自己最爱的颜色。
她回过头,悄悄掀起车帘。
他愣愣地站在杏花小巷路口,痴痴地看着。
眼神和郡王看将军一模一样。
她紧紧抱着妾室永远不能戴的项链。她的最爱,早已与她无缘。
想着想着,大颗大颗的泪水,掉了下来。
他日日在郡王府外徘徊。
她日日在郡王府内憔悴。
最终,她托贴身侍女将项链送出,附言:“今生缘,来生续。”
未料,被与她有旧怨的婆子人赃并获,添油加醋,一状告去将军处。
皇家妾室私相授受,是死罪。
未待传召,她白衣素缟,悬梁自尽,昂首受死,只求来世。
将军飞刀突至,斩断白绫,沉默不语。
在幸灾乐祸的声音中,最柔弱的她没有哭,努力辩解。
将军拾起那串红琉璃项链,轻轻挂上她颈间:“果真是大红适合你,那男人好眼光。”
她不解,抬头。
将军摆手:“去吧。”
她摇头:“可是,郡王府的名声……”
眉娘笑着塞给她一把银票地契。
“郡王府有个屁名声!”将军怒道,“少废话,你进门那么久都不得宠,早该逐出家门了,以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这是郡王说的话。你再回去告诉那混账小子将军的话,以后敢欺负老子旧姐妹,老子把他脑袋都扭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