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崎耀司的声音彷彿来自阴曹地府般慑人。
只要不是太笨的人,都可以轻易的看出来,宫崎耀司并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吓吓人而已,他是当真的,百分之一千的认真。
“如果你敢动令扬一根寒毛,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回应他的“心战喊话”的是伊藤忍。
要比狠,他可不会输给宫崎耀司!想想,他十三岁时就已成了关东一带,三大学生不良帮派的老大了,本事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况且被父亲强迫送到纽约去后,他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成了曼哈顿一带,势力不可忽视的日本人帮派的头头了呢!
“忍啊忍,你可不要忘了,‘双龙会’的组织势力是遍及全球各地的,而现在的‘双龙会’总长就是我这个事实!”宫崎耀司笑得令人有全身发毛的感觉。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轻举妄动,你是斗不过我的!
很遗憾的,他的威胁对伊藤忍并未造成什么决定性的影响力,只是让伊藤忍嘴边那抹冷笑变得更加慑人罢了。
“亲爱的耀司,你也不要忘了一件重要的大事,就是‘双龙会’和‘帝国财阀’是缺一不可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把戏,他玩得绝不比他差。
“你是什么意思——”
强烈感受到来自伊藤忍身上那股浓郁的危险味道,让宫崎耀司脸色有了某个程度的改变。
一见策略收到预期的效果,伊藤忍便打铁趁热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没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以目前而言,我并无意卸下帝国财阀总裁的职称之意,更无意离开帝国财阀,但是如果你敢再对令扬做什么“手脚”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你应该没有忘记你说过的话,我们两个最大的共同点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万一再得不到,就来个玉石俱焚’,是吧!”这是他在听完龚季云那番话之后,以最短的时间决定的“最佳结论”。
但最重要的是,说什么他也不会让任何人再动他的令扬一根寒毛的,就算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从小到大的交情,宫崎耀司岂会不明白他那“说到做到”的个性。然而,别的事也就算了,只有这件事他绝对不会让步,因为他深信一旦在这个节骨眼上让步,让伊藤忍和龚季云一齐飞走的话,伊藤忍就再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来,更不会再对“双龙会”及“帝国财阀”
有任何眷恋。
这是他死地无法容忍的事。
“这么说来,你是打算和我卯上了?但是——你要搞清楚,以现在的情势,是我占尽优势,你并无任何胜算,难道你舍得让你的宝贝因你而血溅五步?”他相当明白该从何处下手。
“如果你非要做绝不可,我可是不会反对和令扬一起下黄泉,这一直是我的心愿之一,你不会不知道吧!”伊藤忍旋即反将他一军。
就像宫崎耀司对他的了解般,他对这个自小就在他周遭晃来晃去的人物个性,自然也有一定的把握。
“忍,你——”从宫崎耀司那瞬间垮掉的表情就可轻易的知道,这场针锋相对的“交战”,最后是伊藤忍胜了。
“别这样,耀司!”他走过去将手重重的搭在宫崎耀司沮丧的肩膀上,语气笃定的表态。“我一定会回来的,相信我!”
毕竟他并不是真的厌恶这个处处为他着想,一切以他为重的事业搭档。
不可能的,你不会回来的!宫崎耀司在心中几近疯狂的呐喊,就是无法说出口。
见他不说话,伊藤忍知道他已开始妥协,于是加把劲说道:“我会随时和你保持联系,让你知道我人在哪里,好吗?”
宫崎耀司依然动也不动,也未开口吭一声。
伊藤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之后便离开了,走回龚季云身旁,表情和语气都是这十年多来难得一见的温柔和人性化。
“令扬,我们走吧!”
好些时候没开口的龚季云,这才全然放心的笑道:“怎么?开窍啦!我还以为你比较喜欢玩那种‘顾影自怜’的把戏呢!”
伊藤忍是真的释怀了。
“你别太得意忘形,等上了飞机,你得好好的给我交代一下这笔瞒了我十年多的烂帐,否则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他在他耳畔小小声的“威胁”,龚季云则回给他“呵呵”两声。
是的,这次他是真的释怀,同时也想通了——令扬就在他眼前,他又何必傻得执着于已无法挽回的过去,而忽略了眼前唾手可得的幸福呢!
从今而后,他和令扬还有好几个十年可以共同分享,他大可用今后无数个十年来弥补过去十年的错和罪,不是吗?
总而言之,现在和未来远比过去重要上千倍。
花费了十年多的时间,他总算顿悟了这个最重要、最真实的道理。
一直到他们搭着直升机飞过大海,消失在蓝空尽头之后,宫崎耀司才收回死瞪住机身的视线。
龚季云,你这个叛徒,我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
强烈的恨意,正狂炽的灼烧着他的全身,无边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