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平!?她叫我维平!?而且是以迷人悦耳,和颜怡色的亲昵口吻唤他。
胥维平兴奋得想大跳大叫,还好修练有术的自制力镇压有方,才不至于当场失态。
“维平?”朱海薇又轻唤数声。
“啊!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到会场去招呼宾客了。”到底胥维平还是唐邦名气不小的厉害人物,尽管内心澎湃汹涌、濒临抓狂边缘;然而,洋溢于言于举止上的一言一行,在转眼间已恢复一贯的潇洒自若,并风度翩翩地将自己的手臂伸向佳人,等佳人勾挽。
“嗯!”朱海薇仪态万千的轻挽着他的臂膀,一派婉约温驯却不失高贵大方的迷人风采。然后,一对天造地设的完美佳偶,便在四、五个佣人崇拜的赞叹目光下,缓缓的步出起居厅。
胥维平觉得很奇怪,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练会了“凌波移步”这种轻功,否则怎么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好像整个人都浮在地面上,没有着地。
最可笑的是,一颗心像在擂鼓一样,吓人的砰咚咚的狂跳不止。
好逊哪!胥维平不禁暗地自嘲。
众人眼中的风流大少,对女人无往不利的他,此时此刻居然只因为他朝思暮想的最爱陪在他身边,就高兴得魂不附体,表现得像个情窦初开的纯情小男生似的,真是有负“花少维平”的封号哪!
尽管在心中嘲弄自己不下千百万遍,他的心还是长了一双嚣张的翅膀,放肆的快乐翱翔,完全不受他的大脑管制。“放开你的脏手!”
呃!?一句如刀锋般锐利、如冰雪般冷冽的话语,以不速访客之姿,射下胥维平自由奔放的心。
“我叫你放开你的脏手,听见没?”要不是他的臂膀像螃蟹的双螯,牢牢的箝住她的手腕,她才懒得开启玉口和他说话,而径自抽离了。
“海薇!?”面对她态度天地异变般的剧烈骤变,胥维平一时之间真有些适应不良。
朱海薇逮着他惊愕发愣的缝隙,火驰地抽回自己的手。再一次抬眼迎视他时,朱海薇的眼中除了敌意、厌恶之外,便只有鄙夷与不屑的冷漠。
“这里没有别人,我们不必再演戏了!”她的声音冷得像未曾融化过的北极冰。
“什么意思?”胥维平万丈的热情给也这么一冻,迅速结冰冷却。
朱海薇覆盖着千年不化的冰霜唇瓣,吐露着逼人的寒气,“胥先生,难道你忘了我们昨晚的约定?我们约好没有别人在场时,两人各自为政,互不干涉对方,只在有第三者时,才需要演戏,表现出恩爱夫妻的模样。刚才在起居厅是因为有侍女在场,所以我们才得演戏,现在这条通道上没有半个人影就不必演了,等到进入会场前再演就行了;你放心,我一向一言九鼎,希望你也是一个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君子。”
泾渭分明的划清界限之后,朱海薇便不再回首的径自冉冉前进。
胥维平在她转身离去之际,险些当场崩溃跌坐地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呵……海薇根本没有想起他,更没有打算接纳他,她只是履行昨夜和他达成的“协定”罢了!
这一切的幸福美景都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妄想……呵……胥维平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不过,他究竟不是软弱而轻易服输的男人,他是胥维平,高傲自负的唐邦巴黎分舵舵主。愈大的挫折,愈会激起他的高昂斗志,让他仍挫愈勇。
才一眨眼工夫,他已经又重振旗鼓,击鼓出兵了——
既然你要玩这种游戏,我就奉陪到底。他以箭步跟上了朱海薇的速度。
朱海薇没料到他会跟上来和她并肩同行,不由得暗吃一惊,杏眼圆睁的发出充满敌意与排斥的责难,“你干什么?”
胥维平双眉一挑,以不输她的倨傲回敬,“朱大小姐,你别反应过度嘛!要去会场就只有这条通道,我当然得走这条;再说,如果我们不并肩齐行,万一有人前来,只怕会反应不来而穿帮,你说是吗?”
他的话合情合理,说得朱海薇无言以对,心有不甘的狠狠瞪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不再搭理他。
这个该死的男人究竟要怎么伤她的心才肯善罢甘休!?朱海薇的心在偷偷饮泣。既然对她无意,为什么还要故意靠近她,和她并肩同行,害她傻呵呵的燃起期待的心情,以为他……
愈想朱海薇就愈为自己死心眼和傻气感到可怜悲哀。
人家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你还死皮赖脸的想着人家干嘛?甚至还痴心妄想的对他有所期待,真是可笑至极哪!
朱海薇狠狠的咬了咬朱唇,不准懦弱的眼泪滚落。
他不是她的希尔威,她绝不承认,绝不!
于是她意气用事的加快步伐,抛下胥维平,以游鱼潜碧波之势独自疾行。
胥维平见状,心痛不已。
她就这么讨厌他!?连和他并肩齐行都不屑,非要像在逃避什么臭虫腐尸般离他远远的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