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羡。”
柏里突然开口道,“其实你,可以问我的。”
“啊?”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他说,“我可以,告诉你的。”
慕羡懵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那好啊。”
“不是,你突然这么来一下,我都不知道要从哪儿说起了。”
惊讶过后,她又笑起来,还带着点欣慰,“怎么突然这么说?让我猜猜,是因为温师兄吗?”
“或许是。”
柏里也笑。小声说,“他真的很,特别。”
语气有点甜。
慕羡听进耳中,心知肚明。
“曾经我也以为遇到了这么一个特别的人。”
她感慨道,“妈的那个姓许的王八蛋。要不是他挨温师兄一顿打,我怎么想都不能轻易饶了他。”
他下意识地否认,“那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嘛。”
慕羡不满道,“我当初喜欢他的时候,可也是真心实意当‘特别的人’喜欢的。”
“可你们是……”
柏里的声音戛然而止,笑也僵在脸上。
慕羡觉出异常,喂喂追问了好几句,才得到他的回应,“我没事。”
还欲盖弥彰地加了一句,“什么都没想。”
“哦,是吗。”
慕羡心里暗笑,轻描淡写地抛出重磅消息,“对了,今晚我跟温师兄聊天时问他是不是喜欢你来着。”
“你猜他怎么回答的?”
柏里:“……”
图书馆自习室里,温良久那句自言自语般的叹息猝不及防地闯入脑海里。
柏里用力晃了晃头,想把他的声音赶走。但越是尽力想要忘掉,却反而越发清晰起来。
电话两边的人共同制造出短暂的沉默,但都对温良久的回答心中有数。
并不能算是毫无预料。
柏里知道,在接下温良久的礼物的时候,自己就隐隐察觉到接下来或许会发展成无法控制的局面。
但他还是接了。
然后顺理成章地接受了来自温良久的一切。从一开始的诚惶诚恐,渐渐变成了理所当然。
“那你觉得。”
柏里对那个回答避不直言,“他是在,开玩笑吗?”
“你自个儿觉得呢?”
慕羡噗嗤一乐,“分辨不出来吗?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喜欢你的人。”
“我……不太明白。”
他的语气中透出明显的困惑。
他见识过别人的“喜欢”。那些冗长的情书,紧张的告白,让“喜欢”变成了一种突兀的情感。像是像一出戏剧,必须要配着标志性的开端,用告白来作为报幕,通知“接下来我要开始喜欢你了”。
透着股斤斤计较的劲儿。要先得到一个确定的回答,知道自己的心意会有所回报才肯付出,被拒绝的话就不在他身上再浪费时间。
没有人能像温良久那样,把“喜欢”说得那么自然。自然得让人根本无法心生拒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用去管。
好像是天经地义的事。他的喜欢就应该属于他。
“任何一个眼神好使的人见过你俩在一起的样子,都能察觉得到他喜欢你的吧。”
慕羡说,“我从来没见过谁能跟你走得这么近。上次在饭堂遇见,我远远看见你俩并排坐着,说话时头偏得那么近,差点以为你们在接吻。”
柏里:“……”
从来没见过谁能跟他走得这么近,是因为从来没有人被允许并接受离他这么近过。
慕羡清了清嗓子,终于进入今晚约他聊天的主要内容,紧接着问,“那你呢?”
“……”
柏里说,“我还没,没想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