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待老者们一局完毕,他羞涩的插话进去,几句话间,似乎博得了老者们的好感,然后有一个老者让出位子,花树坐下,代替这位老者跟对面的对弈。
花树的棋术一直是很不错的,江璃站在远处望着,起初老者们还是频频的抬头看鸟笼,但是渐渐的,他们抬头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江璃知道花树的棋路凶猛,老者们的注意力很快被花树拉进了棋盘。
当江璃注意到老者们已经有一会儿没有抬头的时候,他马上装作路人,从大路的另一头,朝着老者们的方向,自然的走到最边上的一个鸟笼旁。他是面对着老者们,脚步不停,一心二用,一边注意老者们那边的动态,一边飞速的抬手撩起黑布,快速的往内扫了一眼。
一眼之后,江璃搁下黑布,继续往前走。
江璃身后,那刚刚掀起过的笼布,此时悄悄拱开了一条缝,一道视线从缝内`射出,投向了江璃的后背。
江璃并没有回头。
那视线瞅了一眼,似乎没觉出异常,又把笼布搁了下去。
自始至终,江璃都扮演着一个路过的路人。还没靠近老者们,他听到花树说了一声将军。江璃抿住到嘴的微笑,自然的从这群老者身边走过。
下了桥之后,远远的离了河堤,到达约定的地点后,江璃站住脚,回身,等着花树。
没等多久,花树自桥上下来了。
“怎么样?”花树坐在江璃坐着的长凳上问。
江璃比了个铅球大小的圆:“里面是这么大的,人脑袋。”江璃说:“我只看到了个侧脸,有五官,脑后稀疏毛发,一侧的耳朵奇大,像畸形一样。”
江璃道:“我看到它的时候,它正闭着眼睛,我又马上将布盖回,该是没看到我。”
花树看着江璃比出的大小:“脑核这么小?”
江璃点头:“五官十分稚嫩,不似常人之头。”
“婴儿头?”
“差不多。”
江璃斟酌一瞬:“晚上从楼门出来危险,有人等在楼门口杀人,那我们为何不一开始就等在这两座楼后的位置,在这里等到天黑,也省去了出楼被杀的危险。你觉得如何?”
花树抚掌:“好主意。”
两人商定之后,就回了宿舍补眠。
到得天色发暗之前,提前被美姐叫醒,然后两人一起,出楼去了河堤附近。
在河堤底下的长凳上坐下,从坐处遥望河堤,可见其上的柳树之旁,老者们仍旧维持着白日的姿势,不休不止的围着棋盘桌子下棋。
夜晚的风吹得江面水纹发皱,也吹起了老人们的单衣。
河边笼子里的黑布里发出此起彼伏的异叫声,叫声粗噶高亢,此消彼长,穿透力极强,即便隔得远远的也能听出聒噪,令人听之头皮发麻。
说不上来是具体的何种声音,就是一种如粗石打磨砂纸的粗粝感,刮得耳膜不适。
天色渐渐开始发暗了,河堤上一个行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