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歌性情诡异，手段狠辣，偌大督主府不曾留固定的宫人伺候，日日沐浴的时候，才让太监所的奴才们过来，在净房里备好巾帕、衣物、香胰、以及热水等物。

白苏苏学着小太监干活。

片刻后。

一袭紫衣华艳，容色无双，侧帽风流的青年走入净房。

传言说，九千岁不喜太过明亮，整个督主府都没用夜明珠，晚间只点上宫灯，所以整座督主府的光线都比较昏暗。

然而，这个紫衣潋滟的青年一走进来，整座光线昏沉的殿宇，似乎都在那一刻变得辉煌明亮起来。

他的身材欣长，容貌潋滟，令人侧目不敢鄙视。

白苏苏眼下是小太监的身份，不好光明正大地看，只得偷偷地抬起眼睛。

看过殷九歌的容色，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世上有“蓬荜生辉”这一说。

原来，真的有人能如碧海明珠生辉一般，照亮殿宇。

她又琢磨着。

这位九千岁不愧是主神碎片。

只是，可惜……

是个太监。

白苏苏心下感叹一句，好好的绝色男美人怎么就是个太监呢。

往某千岁爷下半身打量而去的，颇为放肆大胆又怜悯惋惜的目光，转了一圈，然后收了回来，装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低下了头。

“你们都下去吧。”

殷九歌音色华丽，略有一丝凉薄的意味。

意外的是，他的声音并无太监的阴柔女气或刺耳尖细。

或许是因为对方不仅仅只是一个美貌太监，还是心狠手辣的东厂督主吧。

白苏苏见了美人九千岁，觉得今天出来这一趟算是赚到了，听见殷九歌叫小太监们都退下，念及自己假扮小太监，迟迟不回去，恐鸾华宫内生变，也没有起什么作妖的小心思。

当即决定低眉垂首地跟着众宫人一起退出净房，然后在回去的路上，趁机开溜。

白苏苏走在最后一个。

就在她快要踏出净房门口的那一刻，身后九千岁开口了：“等等，留下一人，伺候本督主更衣沐浴。”

白苏苏：“……”

走在小太监队伍最后一个的她，必定是被留下的对象。

其余的小太监们都走了。

督主说留下一个，就是留下一个。

多一个，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