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要过来,母亲难得对他动了怒。
他原本就比常人反应慢半拍,母亲对他道,如果韩谌稍微对他有点在意,也不至于家里现在给连他买药的钱 都不够,他居然还上赶着去巴结别人。
余简是早产儿,一出生就带了病,那时医生就断言过他活不过十岁,现在他竟也顺利的大学毕了业。
母亲从未对他有过太多要求,只要他过得开心就好了,对于别人而言,一生也许还很漫长,对于他而言,哪 一天都有可能是最后一天。
他本来想发条短信给母亲,说今天会晚些回去,从口袋里将手机摸出来时却发现手机早就因为没电自动关机 了,他这才想起出门时忘记给手机充电了。
就这个记性,果然什么都做不好。
余简几乎已经晕了过去,韩谌触碰到对方的手指,冰冷僵硬的和屋外降落下来的冰块无异。
分明在韩家待了这么久,身上却找不出一件奢侈的装饰品,就连这身笨重的厚棉袄,他都见余简穿好几年 了。
能让余简进他的家门,就仿佛是天大的恩赐了。
将余简安顿在沙发上后,他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是一通陌生电话,接通后里面传来熟悉的女声。
韩谌不愿和这个女人过多交流,想来离开了韩家,失去锦衣玉食的生活后连自己的儿子都要给卖了。
“哥……”躺在沙发上紧闭双眸的青年发出极小的声音。
女人没有和他聊起别的,似无奈一般要他先看好余简。
余简的骨骼生得很纤细,单单看从沙发上垂落下来的一截手腕,甚至会以为这是一个瘦弱的女生,当然,因 为从小到大就不能像正常男孩子一样玩闹,余简的皮肤生得很白,能清楚的看见手背上浮现的淡青色血管,脸颊 瘦得像是成人的手掌般大小。
韩谌只给了余简一床棉被,就置之不理了,想着明早再让人回去,若不是屋外天气恶劣,他连收留余简一晚 都不愿意。
只是第二天一早,余简的全身都变得滚烫,就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他差助理把余简送去医院,而后联系了余简的母亲,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他照常去了公司,这世界上生病的人那么多,也不可能每个都去关心,年尾工作比较忙,他像是已经忘了余 简还在医院,对方于他,不过就是个闯入者,他父亲已经死了,理论上他和余简也该彻底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