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为了清理方便,他把萧末身上唯一穿着的一件四角短裤给扒了。
所以当萧末醒来,第一个感受到的是刺眼的光线,第二个是觉得皮肤很紧,第三个就是扑鼻而来的难以言喻的极其难闻的混合型臭味。
睁开有点黏乎乎的眼皮,男人习惯性地翻身去看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刚睁开的眼睛还有点雾蒙蒙,男人抬起手一边揉眼睛,一边伸手去抓闹钟,一下没抓稳,闹钟从手掌滑落掉向地面。
“咚!”闹钟掉在地上还翻了几番。
听到声音的雪里红小朋友捧着快餐面碗出现在卧室门口。
“醒啦,老萧。”一副再平常不过的口气。
萧末翻过身,手肘撑着床铺想要坐起。不晓得是不是睡的时间太长,他觉得浑身上下就像生了锈一样,动一动都艰涩有酸痛。还有脑袋,也一抽一抽的痛。
天!他身上这是什么?还有……
“什么……味道,这么臭?”很久没用的喉咙干渴异常,说出的话也无法连续成句,萧末舔了舔嘴唇,唾沫变得粘稠,舌头上也感觉生出了厚厚一层舌苔。抬起手抠了抠另一只手臂上的红黑色污迹,没抠掉。
“哦,你应该感谢你下面铺的是牛皮凉席,处理你的排泄物还比较容易,否则你现在睡的地方会更臭更脏。”雪里红用方便筷敲敲泡沫面碗,“饿不饿?要不要来一碗?”
萧末:“……”
喝了两杯雪里红端来的凉开水,又吃了一块黑巧克力,接着花了半个小时把自己刷洗干净,萧末感到原本沉重的身体似乎变得灵活了不少,那种刚醒来时的艰涩感也消失许多,只是骨骼深处似乎还有点酸痛,但比起之前的疼痛来说根本不是一个级别,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如果头也能不痛就好了。萧末叹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又喝了杯凉开水吃了块巧克力。奇怪,睡了近三天,他醒来半天竟然还没有觉得饿,就是有些口渴。
手机已经插上电,本想立刻回复,后来一想反正已经迟了三天,再迟一会儿应该也没什么,就先去洗了澡,没办法,身上的味道实在太难闻。
洗完澡,他立刻把脏掉的牛皮席拿到阳台刷洗晾晒。如果不是床垫太厚太重不好搬,他恨不得把床垫也拿出来洗洗刷刷再暴晒一番。幸好他铺的是牛皮凉席,各种污渍和排泄物并没有透过厚厚的牛皮印到床垫上。
尽管如此,萧末看着床垫还是有点不舒服,随手摸了一下,心想虽然有点浪费,干脆换个新的吧!
“我身上那些红黑色的污迹是什么?”萧末想不出答案,只好问小孩。
雪里红回答:“血迹。病发时你全身的皮肤都破了,不过现在看起来应该是又长出新的了。”
萧末抽了抽脸皮,抱起刚才拆下的枕套和他盖了三天的薄毯向露台走去。至于身上长出的新皮肤,其实在他洗澡时就有了疑问——老皮和新皮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雪里红背着他的小背包不离萧末左右,一直围着他绕来绕去。
两人一起走出卧室,谁也没有发现,刚刚被萧末摸过的床垫的色泽看起来似乎比刚才更加鲜艳了一些。
萧末问小孩一直跟着他干什么,雪里红也不说话,就是盯着他看,半天才问一句:“你不饿?不觉得四肢无力,心里发慌?”
“还好,我也没有低血糖的毛病。”
“你睡了三天。”
“我知道。”
“我以为你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