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让他厌恶,难受,控制不住手抖甚至会做出应激反应的人。
一时间他不清楚自己恶心的是齐项还是那个人。
他们很像,都是会花言巧语的惯骗,最后都只有一个归途——酗酒与欺骗,或许还有伤害?
被包裹在巧舌如簧里的虚伪,仍旧是虚伪。
戛然,白绩脚步一顿,他抓住一丝不同,瞬间清醒了,连愤怒也抽丝剥茧缓慢而去,整个人正在慢慢平复下来。
齐项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他不过是个正在“茁壮成长”的小骗子罢了。
没意思。
“雀儿,雀儿…”齐项也看出白绩的情绪不对,匆忙地换了鞋追过来。
他以为是自己来迟了,白绩不高兴,故而觍着个脸,张嘴就要哄人,“花露水超市买拖鞋送的呀,撒了我满嘴。”
“小脸一冷,怪唬人的。”他仍旧笑着,“那个笔记的事,我昨天有事没写成,你这儿有空本子吗,我给你现写。”
“昨天…”
齐项的指尖还没碰到白绩,就被一手背挥开,啪的一声,跟昨天齐正晟打的一巴掌一般响。
“……”
齐项脸色也沉了沉,他火急火燎地赶来,被喷被打,还得哄人,又不是千年的王八,哪儿那么厚的壳遮住脸。
“白绩!”
“不用了。”
白绩终于抬头正视他,薄唇挑起转瞬而逝的笑,是如弯刀般的弧度,冽冽闪着曾被敛住的寒光。
“……”齐项的哑火被这个笑给浇灭,“白绩…”
“反正我也没想学。”
齐项眸光闪动,不禁缄默下来。
因为白绩眼里没有想象中的兴师问罪,他整个人恹恹的甚至没有失望,只是漠然的冷淡。
“对不起。”齐项低头。
“没事。”
“我…”
“滚出去散味。”白绩背对着齐项,“太臭。”
他也需要一个人的空间平复心情。
“……”齐项无可反驳。
他转身离开,像蔫儿了的大狗。
齐项没法解释,也不会敞开了解释,毕竟是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