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骨空洞的眼窝正对上庄静宜的目光,仿佛地狱归来的亡灵审视自己的祭品。
庄静宜浑身紧绷,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嘶吼着,让她逃跑,远远的逃离这里。
然而,做不到。
她解不开脚上的桎梏,她,逃不了。
头骨空洞的眼窝中缓缓浮现一朵漆黑的火苗,火焰舞蹈般跳动着,像是能把人的灵魂吸入其中……
同样的风景、同样的静谧。
谢鑫羽弯着腰,在一块仿佛蜷缩人体的黑色石头上刻下记号。
他站直身体,目光四下打量。
太过单一的色彩让他的眼睛感到些微不适,谢鑫羽用食指的指腹轻揉眼角,舒缓眼球的酸胀。
我独自在这转了多久?
十分钟?半小时?或者更长更长时间?
谢鑫羽放下手,抬起头,继续打量环境,寻找突破口。
他可以感觉到,受黑白之森的特殊环境影响,自己对时间与空间的感知出现了偏差与扭曲。
若仅仅是感知出了问题那还好。
但从左天朗和庄静宜的消失,不难推测,偏差与扭曲并非虚幻的浮萍,而是切切实实可对现实造成影响的力量。
这种力量,对谢鑫羽而言,未知且神秘。
谢鑫羽轻轻拍了自己脑袋一下,把纷乱的思绪清理干净。
看了眼被做上记号的黑石,谢鑫羽往定好的方向继续前行。
缺乏鲜活气的死寂森林中,靴子踏在地面上的声音清晰得如同在整个空间中回荡。
作为声音制造者,谢鑫羽是森林中最醒目的靶子。
谢鑫羽自己也明白这一点,因而从未放松戒备。
然而,有些事不是戒备便能阻止,任凭谢鑫羽如何小心谨慎,都抵不过地覆的危机。
脚下地面开裂的时候,谢鑫羽反应迅疾,凌空跃起,手臂绷直到极限,想要勾住黑树的枝丫。
指尖堪堪要勾到树枝的瞬间,谢鑫羽瞳孔骤缩,毫无预兆的收回手,不给他寻找其他脱身方法的机会,小腿被什么东西猛然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