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它说山中木头处?”和尚沉思半晌,“老衲想到……”
“大师请讲!”李若庭焦急地两手撑桌问道。
和尚合起双手,低吟一句阿弥陀佛。
寻常人家的孩子患病,便会请郎中来家中问诊看药,极穷困人家的孩子患病,是请不起郎中的。佛说众善奉行,他常去给请不起郎中的贫苦百姓看诊,并未每次看诊都能顺利。
“若已是回天乏术,老衲便帮着超度诵经。”和尚语气平静道:“施主这般年纪应是不知民间有一说法,不幸夭折的孩子是不能入土的。”
李若庭怔了怔,他确实没听说过这样的事。和尚却不与他解释,急匆匆起身把手上念珠绕了两圈说:“施主,等会在咸山上见!”
和尚前脚刚走出客栈,那名中年人后脚提着纸灯进门,一步三回头对他道:“李长老见过一心大师了?”
“一心大师?”李若庭才想起来,他们方才切入正题谈了大半天,都忘了作自我介绍。他推醒一旁流口水的朱仔,拍了拍朱仔肩膀说走人了,别睡了。
“正是,大师法号一心。”中年人走在他们前头道,“一心大师仁心仁术,真是菩萨在世,溃烂之症虽未痊愈,可有些人其他的病症都让一心大师医治好了……”
李若庭跟在后头附和道确实是在世菩萨,突然停下脚步来问中年人:“大师在哪座寺庙修行?”
“这个大师倒是没说,许是不愿人去打扰吧……”中年人摇头,寒风吹来,他忙护住手中纸灯。
咸山脚下,那些驭兽修士们依旧来了,对李若庭师徒是连招呼也懒的打,只对中年人点了点头。
今夜白玉盘高高挂,借着明亮月色,一行人登上咸山,走到靠近湖边的树林时,就已经听见了阵阵婴孩啼哭,大鲵趴在老地方,发出渗人的怪叫。
驭兽修士没了耐心,他们制过大网,大鲵力大无穷,挣脱起来把人都拖进了湖里,只能撒手扔网,他们又做了陷阱,大鲵未中过,他们埋伏了几夜,大鲵都仗着自己能潜进湖中拿它没有办法。
他们锵锵掏出身上法器,绳子棍子和叉,今天就非得把这条大鲵抓住了,看看它到底是有什么毛病。想到邵咸城中患了溃烂之症的无辜百姓,他们更是怒火中烧,嘴里啊啊啊的叫唤向大鲵冲去,湖边顿时水花四溅。
“不能这样抓!”李若庭急了,忙抓住一人喊道,他本想今夜再多问大鲵几句,说不定就把大鲵劝好,愿意配合他了,这下完了,万一没抓住它,还让它受惊跑了个无影无踪,他只能问鬼去了。
大鲵看见气势汹汹的人冲来,粗扁的大尾巴一摆,滑进了湖水之中。
湖面又恢复了平静,这片大湖有多深没人知道,也没人敢下水去找,今晚是白来了。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帮忙还拦我!要不是你我能抓不住?”被李若庭拦下的修士火都冒了五丈,怒吼一声推开李若庭。
朱仔不甘示弱嚎起来:“你们也没抓着啊!耍什么横啊你们!”他底气这么足也是有原因的,他师父能跟灵兽说话这件事,已经让他腰杆子比那树干子还直了。
“大人说话你小孩儿别插嘴!”旁的修士对朱仔也嚎一嗓子。
朱仔踮起脚来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大开嗓门,身后草丛作响,有人来了。
一心大师拨开身前一人高的野草钻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布衣打扮的两人,捂面哭泣的女子和愁容满面的男子。
驭兽修士见来人是一心大师,纷纷对一心大师崇敬地合掌行礼,不再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