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慈一下一下舔净了怀中人眼角不断滴落的泪,又咸又涩,就像此刻他心中的滋味。
“我为何不早些告诉你……”李若庭哽咽着,“你为何也不告诉我?”
头顶没有朗月明星为他们作证,他们却已心知肚明。
千言万语化成无言,两人紧紧相拥浅眠,谁也不愿再放开手,越是接近结果,越是显得此刻弥足珍贵。
腕上珠子散发出的温热唤醒了李若庭。
他睁开眼,他的外袍皱巴巴铺在地上,身上盖着燕慈的外袍,玄色的衣衫散发着燕慈的味道,他深深吸了一口。
“我闻到一股怪味!”墨山一声吼叫把他惊的浑身一震。
李若庭慌慌张张爬起来披上袍子,结巴道:“没、没有!”
不远处燕慈徐徐走来,手上拿了水袋和两颗鲜红的果子,果子湿淋淋的挂满了水珠。
李若庭腾一下红了脸,他快步走到燕慈面前接过了果子,咔嚓咬了一口笑道:“好甜。”
燕慈伸手揉揉他的脑袋,浅笑道:“走吧。”
两人坐上鹿蜀,往前方山谷出发。
黑山如其名,漫山都是遮天蔽日的大树,头顶满是纵横交错的树枝,行走在薄雾缭绕光线昏暗的林间,冷风阵阵,不时周围几声诡异怪叫响起。
燕慈一声不发,腰背挺直保持警惕,李若庭也紧闭了嘴四处张望。
阴沉笼罩住了这座深山,枯髅般的树枝朝两人张牙舞爪,完全骑不了鹿蜀穿行,两人改成步行牵着鹿蜀谨慎前行。
腕上的珠子渐渐温热起来,李若庭放心不少,墨山跟上来了。有墨山在,碰上再难对付的凶兽,也能有几分胜算。
李若庭偷偷牵起燕慈的手,笑道:“墨山在。”
燕慈微微颔首,反手紧紧牵了他,干燥温暖的手心贴在一处,让他安心。他能感觉到燕慈的紧张,他也知道燕慈功法不如以前,此时此刻,他最担心的是燕慈受伤。
想到这里,他不禁耳尖通红,反正四处没人,他清清嗓子低声道:“师父,我问你一个问题。”
燕慈脚步顿了顿,道:“我们的约定。”
“我知道,我是问别的……”李若庭打断了他,声音愈发小了起来,最后燕慈凑过头去才听清楚。
李若庭是问燕慈为何不跟他做那件事。
燕慈定在原地,面上铁青风雨欲来,冷声道:“谁告诉你的?”
“茶楼里听到的!”李若庭昂起头来朗声答他,似乎是诚心要与他作对,补充道:“他们说男人和男人也可以的……”
燕慈深吸一口气,他有些气急败坏,向来冷峻的面容纠结又愤怒,他默不作声地扯起人往前走,身后鹿蜀嘴里嚼着草悠闲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