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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执 堆肥大佬 2005 字 8天前

李若庭想蹑手蹑脚爬起来,扑通一下,又摔了回去,他略有些惊讶,身子怎么完全没了力气?

“你歇一会,我去。”

他扭头,燕慈侧躺在他身边,眼里清醒,显然是已经醒了许久,他往下看,燕慈衣襟松松,胸口被觅骨蛇探了的那处,已经没了痕迹。

李若庭耳尖泛了热,把被子捂在脸上,嗯了一句。

待他昏昏沉沉被扯起,又被依在燕慈的肩上,鼻尖扑面而来的,是燕慈身上沾带而来的清晨冷冽气息,他还未完全清醒,一口温热的稀粥被送到嘴边。

“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不必用这种法子。”燕慈低声说着,伸手拭净了李若庭的嘴角。

李若庭抿抿嘴,嗤一声道:“我怕你骗我。”话刚说完,一口粥又送到嘴边,他老老实实张嘴接了。

“那截香被我还回去了,用了伤身体。”燕慈神色如常说完,还喂他一口粥,李若庭气得张嘴接了就连忙伸头去看烛火,果真,孤零零的一截断烛,窥蛊香没了。

他又气又急,发现自己身子恢复了力气,正打算跳起来同燕慈理论两句,腕上的珠子却热了起来,李若庭疑惑地看了眼窗外。

一双金色的大眼正望着他们,漆黑的脑袋把小窗户遮了个严实,连那点暗沉的光,也进不来了。

燕慈放下碗,“走吧。”

“去哪?”李若庭问完,突然怔住,转眼间他眼神变得暗淡,他大概是知道了。

燕慈面上漾出一道浅笑,把他拥入怀亲了亲他的脸颊道:“依你。”

如风的黑色身影驮着两人,离开了浓雾弥漫的沼泽地,在张牙舞爪满是树杈的深林中疾行穿梭,掠过之处掀起地面残枯落叶,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至于去哪,李若庭也未想到。

墨山疾行了一日一夜,随意寻了个城镇丢下他们,又自己找处深山待着去了。

一路上,李若庭脸色青白一言未发,被燕慈搀扶着进了客栈房里,便脚下踉踉跄跄扑在地上呕吐不止,他胃里没东西,呕出来都是酸苦的水,燕慈伸手摸他的额头,热的厉害。

他恍惚间知道燕慈帮他擦净了身子,他一口气郁结在胸口,难受至极。

他昏睡过去梦到了曾经他在心底告诉自己,燕慈对他,是温柔的。

除了耐心,关心,甚至有一丝宠溺,可他不敢多想,他怕是自己的心太龌龊。他只敢在深夜里,把他认为的那些宠溺悄悄忆起来,细细回味品尝。

在他意料之外的狂风暴雨来临时,树已经告诉了他,要倒了,藤蔓的信念是如此坚定又如此无知,以为能凭自己微微的一己之力死命拉住。

从狐仙岭,到真如寺,再到黑山到巫医部落,历经千辛万苦,不过是燕慈为了安慰他,让他心底这份执念放下。

燕慈从一开始就说过,无药可医,不治之症。

他不信,也不愿接受,他心如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