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喝下两口,陆贺霖觉得饱了,这桌子上的气氛实在是微妙到坐不了人,像是拿刀架脖子上吃饭。
“你们昨天去做什么了?”燕慈垂着眼问两人。
陆贺霖坐直了,“去山谷里看风景了。”
“哦。”燕慈不再说话,桌上陷入一片死寂。
正当陆贺霖打算扯着金霓生逃走,李若庭打着哈欠走进饭厅,他笑吟吟打招呼:“金霓生陆兄弟好早啊!”
李若庭先是一口气喝了半碗白粥,拿了个包子塞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道:“我昨晚几乎没睡,困死我了。”
“做梦了?”陆贺霖探过身子问他。
面对燕慈探究的眼神,李若庭吞下包子,给他们讲起昨晚的梦。
昨夜他一睡着,就发现自己站在山谷里,身旁是红灿灿的枫树,而他正对面站着一个穿着碧色纱袍的男子。
这位男子相貌堪称是绝美,尤其是那双绿莹莹的眼睛,简直是摄人心魄的美。
男子十分懂礼,先对李若庭行了个礼,才柔声细语娓娓道来:他就是潭里那条大蛇,他名叫腾,在陆溪谷的潭底活了百来年。它无法出水,只能待在水中,但它可以御水飞行。腾早已学会汲取天地灵气生存,不需要外出捕食。
陆溪谷的人朴实善良,它几次御水出行被人看见,也没有人来潭中打扰它,它便长久住在了这里。
直到另外一条小蛇出现在山谷里。
“它名叫钩。”腾说起钩,脸上带着浓重的忧伤,“它到潭里来的时候,还只是一条小蛇,我独自修炼这些年,难免孤独寂寞,便把它留在了身边。”
钩通体栗色,大致看起来像一条黑蛇,钩不仅能在地上生存,也能在水里生存,它十分愿意和腾作伴,便把潭底当成家,整日陪着腾。
它和腾不一样,它需要进食,每当进食的时候它便离开潭底爬去外面捕些小鼠小鸟,吃饱了再回来。
随着两蛇相伴的日子越来越长,钩越长越大,它的体型已经赶上了腾,光是那些小鼠小鸟已经吃不饱了,陆溪谷百姓摆潭边的贡品也都被钩吃了,钩在无意中发现贡品里生肉中的鲜血能让它长更快,于是钩起了坏心思。
钩之所以叫钩,是因为它的尾巴顶端长了一个锋利的钩子,它上岸后就是用这柄钩子钩住牛羊,再把那些牲口拖回深潭里吸血。
“它拖回来是想我也一起用。”腾唉声叹气道:“我告诉它我不用,并且此种修炼方法是错的,它恼羞成怒,更是回回都要把那些尸体拖来,像是羞辱我。”
李若庭问腾怎么不把钩赶出去,钩的所行之事已经让陆溪谷的百姓都以为是腾所为。
腾细长的眼睛半阖着,“一是打不过,二是这么些年了,我也舍不得。”
它只是一条会御水的灵蛇,另会些入梦这样的小把戏,并不会打架,而钩的灵力惊人,两条大蛇在潭底打了好几次,回回都是腾被钩缠住压住了无法动弹,那个钩子让它吃了不少苦头,受伤流血是常事,可钩只会让它受些皮外伤,不会要它的命。
钩性情暴戾,且从不会让人看见,整日沉在潭底,所以陆溪谷从没有人见过这条大蛇。彻底发现了钩残暴性子的腾为了不让人接近深潭,便时常在水面浅处游来游去,或者弄出冲天的水柱来吓唬人,它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
李若庭对腾的话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腾知道自己该拿出证据,它用指尖在李若庭额头点了点,李若庭突然脚下一软,竟然掉进了梦中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