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学本来正对着暖炉哼着小曲,房门被人踹开,他的小师弟燕慈走进来,带着一股袭人的寒凉。
“就回来了?”陆文学起身倒了杯热酒让燕慈喝了驱寒,燕慈推开不喝,让陆文学去找个郎中来,陆贺霖伤到了腿。
陆文学方才的悠闲自在全然不见,急得迈开腿就去找自己那个倒霉弟弟。
陆贺霖在床上连躺了三日,不但没有怨恨被这张床禁锢住,反倒觉得躺越久越好。
他那条腿没断,只是肿的厉害。金霓生知晓他是救自己才受伤,索性每日来帮他疗伤。掀开暖烘烘的被子,金霓生在掌心倒了些药油,陆贺霖的腿太肿,一直没穿外裤,金霓生神情专注摸上他的腿,陆贺霖长叹一口气。
金霓生的手很好看,指头长且笔直,这只漂亮的手覆在他的腿上,蕴着灵力轻轻搓揉,一股股暖意从掌心渗进去,舒服极了。
“已经不肿了。”金霓生收回手,拿起帕子擦拭自己满是药油的掌心。
陆贺霖舒服地眯起眼睛发出一个鼻音:“嗯!”
金霓生站起来,斟酌道:“我要回去了。”
陆贺霖腾一下坐起来,忘了假装腿还非常之疼这回事,急道:“就走?”
“出来这么些日子,无尘顶都是席羽在管……”金霓生挺直腰背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送嘴边,眼睛略过杯沿打量陆贺霖。
金霓生是纠结的,他内心十分在意陆贺霖这个人,也承认陆贺霖说要来无尘顶帮他时,他很高兴。
他爹死了,他在这世上似乎已经没有了特别亲近的人,要说最亲近,当数陆贺霖一人了。
可他又放不下面子直接对陆贺霖说:跟我走吧!该回无尘顶了!
于是金霓生试探性地说要回去,陆贺霖着急的模样让他心底一凉。
“不去就不去,少了你我还不成了么!”金霓生如是想。
陆贺霖挣扎着下了床,他没明白金霓生好端端的为何沉下一张脸,用鼻子对他“哼”了一声,他扶着桌沿笑道:“我这腿现在还能走两步,但是御剑就不大行了,不如再等两天?”
“等两天做什么?”金霓生斜眼瞥他。
陆贺霖理所当然道:“当然是等我跟你一起回去,我哥已经同意接管浣玉堂了。”他勾起一侧嘴角凑近金霓生:“你不带我回去,我可没地方吃饭了啊!”
金霓生从怀里掏出一张千里信,刷刷写了几句话送出去,陆贺霖见他如此动作,握住他的手诚心实意道:“不用提前替我安置屋子,我到时候就住你的剑修院里。”
金霓生翻了个白眼正要发作,屋门被人敲响,他暂时放过陆贺霖,打开门,是李若庭来了。
李若庭抱着墨山站在门外笑吟吟的,金霓生一眼看过去,发现李若庭今天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李若庭脸颊红润,一双笑眼里像是包着两汪水,他探头探脑地问:“陆兄弟伤势如何了?”
金霓生瞪大眼睛,他清楚看见李若庭的嘴角有些红肿破皮了。
“你来啦?”陆贺霖一瘸一拐走出来,抬起一只手遮在眉毛上,望着天感叹:“今儿天气不错,我们到院子里坐坐吧!”
三人围着院中一张石桌坐下,陆贺霖比较特殊,其他人都是椅子,他半躺在美人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