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天色也是与今日这一般,天边第一缕朝阳方才撒落在地,与他温存了一夜的人儿,就趁着他熟睡之际,悄然起身,欲要偷偷离开。
幸而他若有所觉,慌忙睁眼,伸手攥住。
“霂霂,别走!”
“阿浮,对不起,今日我必须离开。”花霂抽手,狠心而决绝。
他却不愿松手,眼神悲戚,“我怕我若放你离开,你便再也不会回来了。”
花霂好似失去耐心,眼眸黑沉,没了平日里的柔弱可欺,无情地威胁:
“阿浮,别逼我出手。”
他不信霂霂会果真对自己出手,依然执着地紧紧拉着他。
“霂霂,别走!你要的,我都会为你达成,亲手送至你手上。”
花霂急着离开,未将他的一番承诺放在心上。
见挣脱不得,直接利用自身的母蛊,催动他体内的子蛊控制他。
“放手!速出兵助我围剿太庙,你……留在府中不准现身!”
命令下达,他紧拽着霂霂的手,被体内的蛊虫控制着松开了。
眼睁睁地凝望着霂霂眼角划过一滴晶莹的泪珠,对他说了声:“对不起。”便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之后,他虽被子蛊控制心神,还是凭着仅存的一丝神智,毫不犹豫地派出了他最大的底牌——强大的鬼军军队。
只是为了能保证霂霂的安全。
众人却皆以为是反夏盟用了什么邪门歪道放出的鬼物。
鬼兵虽出,但外面已是天翻地覆,他怎么可能安然坐于王府之中?
派出鬼军后,他就开始竭尽所能地与体内子蛊对抗,誓要冲破它的控制。
既是他心甘情愿被下的蛊,心甘情愿被控制,让霂霂可安心做事。
他亦有把握在必要之时,摆脱蛊虫的控制。
“噗——”一大口污血喷出,溅撒一地。
他抹干嘴角的血渍,站起身来,眼瞳闪着决绝之意……
霂霂,为了将江山完完整整地夺到手。
包括群臣的忠心臣服,将士的诚心归附,百姓的真心爱戴,一齐交付给你。
而不是仅仅靠武力镇压得来的一个空壳,我只能,这么做。
……
岁浮立在荷池边,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清晨的余晖洒遍整个水面,身后响起恭谨的提醒:
“陛下,该上早朝了。”
岁浮转身,面上显露出来的一丝伤痛不在,嗓音冷凝:“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