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心垂泪望了望远处走远的狄狼的船队,勾唇哂笑,“当初你跟我说,她不过是你手中的一个傀儡,我以为你玩玩就算了,如今你为了她连命都不要!”
湖上的风浪更加猖狂,在悬崖下拍起血色浪花,回忆如潮水汹涌。
她喃喃地唤着顾霆霄的小名,“小九,难道你忘了当年,你母后,把凤悠悠当亲女儿,可她却为了讨好养母,害你母后丧命!你忘了,那天,凤悠悠的生辰,也是先皇的忌日,凤悠悠为了讨好王皇后,向王皇后告密,你母后祭拜先皇的事?”
“从前,是我没有看透,我以为你对凤悠悠更多的是不甘和嗔恨。没想到,你连凤悠悠告密造成你母后死去的事情都能原谅,并愿意为她拼上性命!”
想到这些年,顾霆霄为了凤悠悠做的那些事,历历在目。
箭心的心,嫉妒而空洞。
一向耻笑世人嗔痴,四大皆空的箭心大师,此刻却哭得双目通红,咬牙切齿,像个委屈的小妇人。
她对顾霆霄的感情,显而易见。
这些年,为了掩饰内心的感情,她活成了一个桀骜不驯、放浪不羁的疯和尚。
此刻,她眼见顾霆霄为了凤悠悠连命都不要,她瞬间嫉妒地丢盔弃甲,卸下了所有伪装。
心中那些头头是道的佛理早不见了踪影,反而,多年压抑的感情,反噬着她的心,心间沉浮的只有伤恨。
本来,她生来就是个女人,却被从小当男孩养大,小她两岁的顾霆霄整天跟在她身后,皇叔长皇叔短的。
直到她长大才知道,男女的区别。
她多想像凤悠悠一样,穿上红装站在顾霆霄面前。
从那时起,她倔强地不肯着男装,想要挣脱命运,不肯当王爷。
拼命跑去南壃出家当和尚,因为那时候,顾霆霄正在那里参军。
她找到了在南壃打仗的顾霆霄,就像真正的偶遇一样,他们一起闯荡江湖,出生入死。
征战沙场,谋权篡位。
她知道,自己一出生便因为绝佳的练武根骨,被旭帝安排在王府,作为亲王的下一任接班人。
她只是旭帝未雨绸缪的一个权力棋子。
她永远记得五岁时,老亲王把她带到校场,第一次见到小九时的场景。
太监打扮的小九,虎头虎脑,笨手笨脚的,教他武功他要练很多遍才记得住。
老跟在她屁股后面叫她皇叔,告诉他很多遍她的大名凤锦翎他都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