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所言,果然字字为实。”几个人齐齐地向温缇竖起了大拇指。
矮胖大夫更是啧啧称叹:“葛仙翁内擅丹道,外习医术,他书中的方子多有奇效,老夫偶然间得了此书,还未来得及研读,没想到姑娘竟从中找出了救命药!”
一片称赞声中,杨大夫尴尬得涨红了脸,他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巴又咽了回去。周围人悄无声息地退后了一两步,竟然围着他空出一个圈来,只剩他一个人灰溜溜地站在中间。
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温缇憋着的一口恶气终于吐了出来,心里舒坦了许多:哼,你冥顽不灵,只知道抱着先人的牙慧,我就搬个更权威的先人出来,不压你一头,本姑娘能叫穿书吗?
苏让冲着杨大夫冷笑道:“一个郎中医病不见好,就知道倾轧同行,无能无德,不如就此让贤吧,你,走吧。”
杨大夫一张猪肝似的大红脸瞬间转白,眼角似乎还溢出几滴浊泪。
“草民……”他念出两个字,又垂头安静了下来。
温缇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一抬眼,就看见不远处的韩宴之冲她挤眉弄眼。仔细分辨了分辨,温缇照他的口型读出来三个字:留下他。
留下他?为什么?
温缇转念一想,对啊,好歹他是毛遂自荐,真心想拿独家药方济世救人,而且鞍前马后的,也治愈了一些病人,如果真的说赶走就赶走,岂不是让很多为赈灾奔波的人寒心?
她日常留在宅子里不知道,韩宴之天天跑在赈灾第一线,肯定对他们的心理摸得一清二楚了。他的话,不能不听。
想定了主意,温缇便抬脚走到杨大夫跟前,笑着说:“王爷,依小女子看,杨神医不是无能无德,反而是恪守职责罢了。医者心中,人命为大,他心中有疑惑,自然要讲出来,以免庸医误人。”
杨大夫顿时热泪盈眶,像是遇到知己一样拼命点头。
苏让奇怪地看着温缇,不明白她这突然转向给这个糊涂蛋说情是为了什么。
温缇冲他使个眼色,继续说道:“杨神医,你的方子是煎服青蒿,王爷和我用的方子是浸取青蒿汁液,这本来就是同源的方子。我们互有褒贬,本属同行切磋,你说,是也不是?”
杨大夫抹了把眼泪,躬身冲她鞠了一躬:“姑娘说的是,草民心服口服,自现下起,草民愿听王爷和姑娘的一切调遣,去治病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