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让蹭一声转过身瞪着她, 眼睛几乎都要喷出火来。
韩宴之在旁边不紧不慢地说:“不说别的,你们还信不过我么?我韩某人敢夸下海口,这世上能从我这里讨到便宜的没有几个。你们把心放回肚子里就是了。”
他向着窗户边的两人拱了拱手:“韩某先走一步了,免得人多眼杂被人瞧出破绽。”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韩公子!韩公子!”温缇急得喊了好几声,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背影逐渐消失。
苏让见他说走就真走了,脸色和缓了不少,看温缇还满脸焦急,就随口劝道:“别急了,他这人诡计多端人精似的,一般人碰上了也只有吃亏的份。”
温缇怒气冲冲瞪了他一眼,砰一声关上了窗户。
她是真的生气了。
一路上韩宴之鞍前马后不知道为他们做了多少事,没有功劳也该念他的苦劳啊,怎么说赶人走就赶人走呢?更何况他是国公府的小公子,身份尊贵,一旦出了意外传回京城,苏让恐怕会彻底开罪卫国公和他身后的派系,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一碰到韩宴之的事,苏让竟然如此昏头,连大局也不顾了。温缇是越想越生气。
外边的苏让也不好受。从京城外园子里的小心谨慎,到这一路的贴心照料,温缇还没有当面让苏让受过这种气。看着紧闭的窗户,苏让是气上加气,干脆一抬脚转身走了。
到了晚间,大总管捧着一盘馒头送到了苏让跟前。苏让气还没消,瞥了一眼便说:“都说了我要与城中百姓一同吃粥,你送这玩意过来,是要陷我于不义吗?!”
大总管正撞枪口上,劈头盖脸被一顿骂,灰溜溜地正要走,又被苏让叫住:“去,给她送过去。”
她?哪个她?大总管人还懵着,一时没回过味来。
苏让又说话了:“她在永济寺粥也没喝,这一天几乎没进过米水,送去给她吃。”
大总管恍然大悟,除了关在厢房里的那位,还有哪个她值得王爷惦记着啊。他应了声是,端着盘子直奔厢房。
人走后,苏让翻了两三页府衙里的文册,始终静不下心来。等他烦躁地再一抬头,就见大总管垂头丧气地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