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庆帝膝下育有五子一女,裴景旭排行最末,母妃仅为宫婢身份,生下他后便难产而亡。
裴景旭一直养在郊外行宫,直至成年才由皇太后亲下懿旨,接回贺京。
在臣民眼中,他对朝政大事不甚关心,成日只钻研于市井生意,除却这间城东第一大酒楼醉仙楼,还有不下十余间店铺分布在贺京城中。
大庆朝律法规定,在朝官员不得从商,许是因为生母不得圣心,即便他被人尊称为六殿下,却也在朝堂中没有一官半职。
皇太后怜悯这个最小的孙儿,本欲向皇帝讨个一官半职,却被他拦住了,只说自己生在民间,也该长在民间。
如此退让内敛,反倒让皇太后对他更为怜爱。
裴景旭的身旁还抱剑站着一位少年,名唤子风,长得与见寒有八分相似,另外那不同的两分,便是眉眼处稍显活泼,丝毫没有见寒的冷漠。
听见见寒的汇报,裴景旭并未开口,微弯着腰专注着手中的毛笔,挥毫动作行云流水。
子风见此,替他问道:“这是为何?价钱没谈拢?”
“我也不明白,是傅如歌下令将那批糕点先收起来,而且,她近日的行为很是反常。”
一听这话子风倒是来了兴趣,“怎么说?”
见寒欲言又止,几次张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如此磨蹭可把子风急坏了,“你个闷葫芦,倒是说她怎么奇怪啊。”
见寒挠挠头,“她……我说不上来,总之跟半月前的性子完全不同。”
子风不在意地挥挥手。
“切,这算什么不同,姑娘家的性格本就善变,昨儿个溢香楼的姐姐还叫我好郎君,见我掏不出钱了,还不是立刻便要掐死我。”
见寒:“.....”
裴景旭勾了勾唇,但笑不语,意犹未尽地放下毛笔,面露满意。
子风见他收笔,连忙凑过去看,“殿下可是又写了什么绝妙诗句?”
哪知低头一瞧,写的却是:今日优惠,酒水削价。
子风:“……”
他是怎么做到写个广告的气势跟写什么千古绝句似的?
裴景旭挑起一方帕子,仔细擦拭掉手中沾染的墨,才开始询问正事。
“济世堂那边有什么动静?”
“明日就是初九,按照以往来看,他们会在明日对低价收回来的食物进行加工,以待后日派发,五香斋这个供货源却拒绝了交易,想必他们肯定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