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暗自拽了拽青衫衣角,抬眸看向衣角的主人。
裴景旭微微低头,正好看见少女清澈的眸子如灿星般轻眨,羽睫扑闪,无声传递着信号。
裴景旭会意,一手虚搂着她的肩,与淳于丰碰杯时佯装漫不经心询问,“那你们可找到了?”
淳于丰怫然道:“那死老头家里破的跟什么一样,什么也没找到,不过也没算白费,替大哥你寻回了嫂夫人。”
裴景旭:“是吗,说不准是那老头故意匡你们。”
淳于丰晦气的摆了摆手,“反正他现在也死了,倒省了我一顿教训。”
傅如歌听罢,惊诧的冲口而出:“什么?他死了?”
她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反应过当。
见淳于丰和厅中众人都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傅如歌微微垂眸,露出慌神无助的畏惧神态。
“小女子长在闺中,未曾见过死人,故而心中害怕,让各位见笑了。”
傅如歌当下心中大乱,柏叔竟然就这样死了,虽说恶有恶报,可原本她是打算让他指认济世堂的恶行,当个人证的。
不过即便他死了,到底账簿还在,只要她找个法子下了山,取回账簿,一样能定济世堂的罪证。
淳于丰端着酒杯暗自打量着傅如歌,总觉得她这副表情有说不上来的奇怪。
拿刀驾在她脖子上都不害怕,竟会怕一个死人?
淳于丰抿了口酒,语气若有所指。
“我以为景大哥走南闯北多年,见多识广,会找一位豪爽坦率的女侠士,不想大哥喜欢的却是这等羸弱的闺中女子。”
裴景旭莞尔,伸手拍了拍傅如歌的肩膀以示慰抚,言简意赅答道:“淳于兄不知,她自有她的好。”
淳于丰嘴角的笑容立时僵住,有些尴尬地应是,便不再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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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酒席散去。
淳于丰让人打扫了一间干净的竹屋让裴景旭和傅如歌居住。
由妇人领着,一路无言,进门,关门。
傅如歌细细打量这竹屋,布置虽然简朴,却比那四面不透风的柴房好多了。
不仅有桌椅,还有宽敞的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