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不要生气,这位娘子是大当家的贵客,也是个好人。”
除了阿娘,从未有人这么温柔的给她擦过眼泪。
锦娘听罢,连忙收敛了神色,扶着床沿就要给傅如歌行礼,“病中之人说话急躁,冒犯姑娘,还请姑娘赎罪。”
傅如歌连忙搀扶住她,“不必不必,你快躺好。”
“难怪小枝说话礼数如此周全,原来是锦娘你教女有方。”
为人父母,听到别人夸赞自己的女儿总是最高兴的,锦娘终日青白的面色总算漾开一抹笑意。
只这一笑,足有倾城之姿。
原来病容之下,竟是一张美貌无双的脸庞,柳眉如烟,皮肤肌白,青丝如瀑,姿色浑然天成。
傅如歌厚脸皮地自诩自己这张脸,已是难得的古代美娇娥长相,如今见了这锦娘的,才知道自己的脸皮是厚如城墙没错的。
“娘子过誉了,小枝是个可怜的孩子,她原本可以养的更好,可以衣食无忧的长大,都怪我,都怪我那日不该独自上街,引来无穷的痛苦祸患。”
锦娘与丈夫本是江南人士,开了两间绸缎庄,吃穿用度宽绰,加之水乡安宁,岁月静好。
如此幸福的日子,却因巍王亲下江南为皇帝搜寻祝寿宝物,在街上撞见了独自去市集采买的锦娘,从此恩爱夫妻便陷入了无尽的痛苦深渊。
锦娘的丈夫愤恨其霸占了自己的妻子,本想心心与裴元巍同归于尽,可惜连裴元巍的身都没近到,就死在了侍卫的刀下。
后来若非裴元巍下榻的园林府邸主人是一位大善人,冒死将锦娘放了出去,恐怕她现在还被裴元巍囚在身边,生不如死。
室内药香飘萦,门窗幽闭,日光倾洒入内本是温暖,可傅如歌听完了锦娘的遭遇,只觉得浑身发寒,若换成自己,日日委身杀夫仇人,只怕早就发疯发狂了。
她实在难以想象,这个柔弱的女子到底经历了多大的痛苦。
锦娘面色恍惚,像是完全陷入了回忆,“夫君死了,逃出来后,我本想一死了之,来世再与他做夫妻,可是大夫却告诉我,我有身孕了。”
世间最大的痛苦,莫不是想死却死不了,女子贞洁不容玷污,她想一死追随心爱的夫君,奈何肚子里却有了新的生命。
傅如歌愕然稍许,“那...小枝是?”
锦娘还未回答,小枝便急切开口,“我是阿爹和阿娘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