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旬松买了操作材料自己练习,包括但不限于看照片、看视频、扎假人。
每当这时喻帆都会在他身边陪着,还会自愿当志愿者,旬松当然舍不得让他当自己三脚猫的牺牲品,只偷偷拿着自己的胳膊练。
没有什么比让他自己不怕打针来得更有效。
又一次失败,旬松拿着棉签在伤口消毒,此时他的手心已经全是汗。
他已经不害怕看到针尖扎进皮肤的场景,这是好事。
晚上休息,喻帆看着他的胳膊不说话,只拿了药箱帮他换创可贴,一个个贴的仔仔细细整整齐齐。
旬松看他不说话自己也难受,只出声安慰:“我总要自己克服,这是最快的办法,而且一点都不疼,真的。”
“其实,”喻帆看着他的胳膊出声,“医生并不需要打针,打针的都是护士。”
旬松面上闪过诧异,这并不像是喻帆会说的话,但是他还是说了,因为心疼。
大多数医生日常工作确实极少亲自扎针,但作为一个医学生,这是他学习的一部分,也将是他工作的一部分,也是他需要面对的一部分。
“喻帆,”旬松倾身抱住他,“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喻帆没有出声。
旬松继续道:“其实没有那么可怕,我从不敢看,到现在可以拿起来,可以把它扎进皮肤,我已经进步了好多,你不应该夸夸我吗?”
喻帆说话了:“所以你偷着练了多少次?”他想到旬松有时晚上也会穿长袖,还没有在意,现在想,应该都是在掩藏什么吧。
“也没多少次。”旬松心虚。
第二天,旬松买来的练习材料都不见了。
这是同居以来旬松第一次跟喻帆发脾气,刚完成一个项目的喻帆正累到头痛,无意和他争吵,只跟他说,以后想扎针就来找他,他不想再在旬松身上看到伤口。
旬松只觉得喻帆的行为像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女人,他不想扮演一个被保护的角色,即使他真的是一个女人,两人也应该是平等的,而喻帆丝毫不尊重他自己的想法。
那天正巧是情人节,旬松记得很清楚,他气得直接睡在了学生宿舍没有回家,而他的舍友早就欢欢喜喜出去约会了,留他自己盯着空空的宿舍发呆。
吵架吵到直接离家出走,旬松的心里只觉得空落落的,冷静下来想,两人都没有错,只是爱对方的方式走了岔路,学霸嘛,解题的思路总是与众不同,他想得总是最简单直接的,却忽略了中间的过程。
想通了的旬松只觉得心里酸酸涨涨的,今天可是情人节呢,两人虽然没有多少浪漫细胞,但旬松还打算请他吃个饭开心一下,连餐厅都看好了。
可是让他直接回去,他又拉不下面子。
心里正纠结,床边的手机亮了一下。
旬松带着期待打开,还真是喻帆发过来的。
不过发的不是消息,而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片黑暗,只隐约能通过窗外几缕亮光判断这是在卧室的床边拍的。
又有消息过来,这次是一段视频,视频加载了片刻,旬松点开,还是照片里的场景,不过多了一道清脆的点按开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