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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泓 天良永动机 2003 字 8天前

陈文明、周江咏和我站在空房间里,环顾四周,所见之景令我心悸。

漆黑的房间,仅凭走廊一点昏暗的光线勉强照亮入口的一小片水泥地坪。陈文明摁亮手电筒,我抬脚往里走,右手边靠墙放着一张狭窄的木板床,床上没有铺被褥,只有一张墨绿色的军行毯。左边角落是一处蹲便,沾满了斑驳的黄色尿迹,脏兮兮泛着臭味,蹲厕前方两步的位置立着洗脸池和水龙头。

我走近木板床,手电筒的光束照在床铺紧靠的墙壁上,那里镶嵌一条铁锁链,链条尽头挂着一副手铐。

“这是……”周江咏说。

陈文明说:“有的小孩性子烈,不栓住就容易……受伤。”

我盯着床头暗红的不规则痕迹,忍不住想,肖珂被关在这里过吗?他这一个月怎么活下来的?抑或,他还活着吗?

“看得差不多了。”周江咏说,“我相信你们的能力,能把我儿子治好。”他看向我,“小澜觉得呢?”

我若有若无地点头,转头又将单薄的木板床看了一遍。

“那您……”陈文明搓搓手,“什么时候带您儿子来报道呢?”

“我们回去一趟,准备钱和收拾行李。”周江咏说,“到时候我电话联系你,名片上的号码对吗?”

“对对对。”陈文明带我们走出思过园,“我们这是正规学校,有办学资格的,您放心。”

“有办学资格……是政府发的证件吗?”周江咏眼中浮动着微妙的情绪。

“是的,我们还得过奖呢。”陈文明得意地说。

我们一路走到校门口,周江咏说:“陈老师别送了,我们自己打车走。”

“好嘞,慢走。”陈文明说,“您加我微信,以后常联系。”

周江咏打开手机添加陈文明的微信,我抬手打了辆出租车坐到副驾驶,周江咏拉开后排车门坐进去。

我报了酒店的名字,司机师傅发动汽车离开。

前半道安安静静,到后半段,司机师傅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们是去那个学校办事的?”

“啊,是。”周江咏说,“考察一下。”

“因为家里小孩吗?”司机说,“你们好好考虑,别害了孩子。”

听这话的意味,周江咏来了兴趣,他佯装苦恼地抓抓头发:“我儿子喜欢男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跟你们说个事吧。”司机师傅踩了一脚刹车,停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前,“两年前,那个学校有个孩子死了,好像是被电死的,抬出来脑门焦黑,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当场就……”

“我们本地人都知道,那个学校的校长和工商局走得近,有关系,出了事人家也不怕,塞点钱就过去了。”司机师傅说,“他们打孩子特别狠,进去的孩子没几个正常走出来的。唉……不知道送孩子进去的家长怎么想的,自己的亲骨肉,花十几万送进去被别人折磨。”

“没人报警吗?”周江咏问。

“有人报啊,有用吗?”司机说,“人家有正经的办学资格,就说孩子身上的伤是自己调皮磕碰的,你有什么办法。”

“而且啊,他们都是一家的。”司机嘲讽地笑,“自己人怎么可能罚自己人嘛,就算罚了,不过是左手倒右手。关门整顿几天,再开门,比之前生意更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