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儿行,我们在家就是澜生做饭我刷碗。”宁泓说。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邹海阳赶忙开口转移话题:“哥,你帮我看看简历。”他拽着我坐到沙发上,小声说,“我以为你过年不回来。”
“我没想回来。”我说,“宁泓非要来。”
我妈不会做饭,择菜都费劲,她绷着脸坐在单人沙发上,语气硬邦邦地问:“你去见你朋友的父母了吗?他们怎么说?”
我觉得烦,语气极冲的顶回去:“他父母走得早,就他一个人。”
顿时,我们三个谁都不说话,客厅里十分安静,厨房里的声音传出来,宁泓语气轻快地说:“叔,抽油烟机该洗了,你看这油往下滴呢。”
我爸说:“是该洗了,一直想洗但就总忘。”
“明天我叫个清洗油烟机的人过来,帮您洗洗。”宁泓说。
我看向厨房,心跳声愈发鼓噪,心房仿若注满糖水,又甜又涨,我有多么幸运,让这家伙追着我跑,夸赞吹捧无所不用其极。
我真的有那么好吗?
我深知我的本性,糟糕透顶,我追求逻辑自洽,而且极其自欺欺人,宁泓知道我的这些缺点,仍觉得我好。
他才是那个不撞南墙不回头,一心撞穿南墙的人。
“唉……”我妈叹气,“你三十了,我管不了你。”
我看向她,别说我三十岁,就是我十三岁的时候我妈照样管不了我。
我妈小声说:“对人家好点,别像你爸那样……”
我愣住,我以为我妈和我爸复婚的时候已经原谅他的出轨,听起来并没有,二十多年了,我妈依旧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我说:“好。”
邹海阳在之前安静的时候受不了我们尴尬的沉默,跑进厨房帮忙去了。
厨房推拉门打开,邹海阳喜气洋洋地吆喝道:“妈,哥,快来吃饭,有大虾和螃蟹!”
“来了。”我应声,站起身走到餐桌旁坐下。
宁泓端着碗坐到我旁边,冲我挤挤眼睛。
我不懂他什么意思,拿起筷子夹起干煸豆角拌米饭吃。
吃着吃着,我从米饭底下翻出来一块择了虾线的虾仁,定睛一看,碗底摞着四五个虾仁和拆好的蟹黄蟹肉,这才明白宁泓刚才的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