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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鱼 三道 2046 字 6天前

柏珩泣不成声,贺聆看着他被泪濡湿的脸,心脏像是空了一块,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哭了,眼泪低落在柏珩的脸上,与柏珩的泪水汇聚在一起。

“够了,”贺聆卸了全身的力气,手慢慢松开柏珩的衣领,他咽下满嘴酸涩,“小柏,你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柏珩戚戚然地喊,“贺聆”

贺聆胡乱将眼泪抹掉,坐到复健室的地毯上,几度深呼吸后,疲惫地说,“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不想追究了,但我要你答应我,好好复健,早日康复。”

柏珩去抓贺聆的手,贺聆没躲,他刚大哭过,声音黏糊糊的,夹杂着恐惧与不安,“那你还走吗?”

贺聆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柏珩立刻噤声。

一声莫名的轻笑突然溢开。

柏珩怔然地看着贺聆唇角的浅笑,吸了吸鼻子问,“为什么,笑?”

贺聆摇头,“不知道,觉得挺好笑的就笑了。”

这世界上像他跟柏珩这样的孽缘怕是屈指可数,还不够好笑吗?

可是贺聆却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好似一直以来他的那些无谓的坚持都没有必须再继续了。

他知道柏珩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开他了,是妥协也好,无奈也好,他不想再把自己搞得那么累了。

贺聆注视着柏珩潋滟的五官,半晌,主动凑上去吻住了柏珩红润的唇。

柏珩瞪大了眼,像是被惊喜冲昏了脑袋似的,僵了几秒,才重重与贺聆吮吻起来。

——

柏珩自残的事情没有告诉柏家人,贺聆此后每天都会到复健室监督柏珩,几乎是和柏珩二十四小时待在一起了。

有了贺聆的督促,柏珩复健不敢懈怠,更别说自残,初夏来临,柏珩已经能脱拐行走了,复诊时医生也说柏珩正在日渐好转,等秋天就能正常走路了。

柏珩现在不必整日待在家里了,贺聆就隔三岔五带着他到外面去游玩。

有时候去看展,有时候去看电影,有时候逛夜市,都是些很消磨时间的活动。

两人的相处像是回到了刚认识那会,贺聆有时候也会产生恍惚感,仿佛穿越了时空跟柏珩从头来过。

这是他们认识的第四个年头。

七月十六,盛夏的灼热燃烧着大地,二十四年前柏珩在这一日降生。

因为柏珩还没有完全康复,柏家没有大费周章给柏珩庆祝生日,只将柏珩接回私宅去吃饭,贺聆原是不想去的,但柏珩再三保证家里人会友好相待,过生日的人最大,他拗不过柏珩只好同意。

贺聆只来过柏家的私宅一次,那回还是他跟柏珩的第二次见面。

柏家的蝴蝶兰已经换成了蔷薇,绿油油的草地却还在,他至今都能回想起日光下作画的柏珩,清纯、天真,汇聚了天底下最美好的词汇,他那时太想当然,以为跟柏珩只不过是一段露水情缘,谁曾想会纠缠至今。

柏珩挨着贺聆,只要不快步走,他的走路姿势已经看不太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