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救不了我……”赵星喟叹出声,将我搂得更紧了一些,“要麻烦你了,老公。”
“我们离婚了。”我纠正了一下他的说法,电梯的门也开了,他像连体婴儿一样,跟我进了电梯,又熟稔地按下了一个楼层,让我忍不住问他,“你常来这里?”
赵星亲了一口我的脖子,他说:“这儿是我一个固定的地方。”
固定的地方,等于经常把情人或者床伴叫过来解决生理问题的房间。
我并不意外赵星的回答,毕竟我也有几个固定的地方。
但实话实说,我有点介意,即使我知道宾馆的工作人员一定会每日更换寝具并打扫房间,但心理上微妙的洁癖,还是让我不太痛快。
我这人不太痛快,下手就比较重,赵星最后直接被我搞进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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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立医院的收费比较低,但治疗的效果非常好。早年赵星刚发达的时候,倒也过过一段时间经常去私立医院的日子,后来他比较了一下两边的医疗水平,过上了小病去私立医院,大病去公立医院的日子,赵星当时的情况看起来很糟糕,还是公立医院,让我们都比较放心。
我刷了他的卡,把他送进了最好的病房里,他脸色苍白地昏睡在病床上,没过多久,他的助理和他的律师都赶来了。
我认识他们,打了个招呼,他们倒是很尴尬的样子,过了一会儿,赵星的助理才问:“医生怎么说?”
“需要修养半个月左右,把他的工作安排到线上吧。”
“好,崔总,我叫人采购一套你的生活用品……”
“不用,”我打断了他的话,“我不陪床,你雇佣几个护工吧。”
“……好。”
我看了一眼赵星,思考着是等他醒了再走,还是趁他睡着就走。
后者好像有点渣,但的确深得我心——于是我站直了身体,顺手捞起了自己的外套,从容地说:“你们陪他,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在赵星的助理眼中看到了错愕,我在赵星的律师的眼中看到了愤怒,但他们和我又没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为了他们的眼神和心情,去改变我的决定。
我穿好了外套,推开了门,迎面而来的是消毒液的气味,我关上了门,穿过走廊里行走的病人、家属和医护人员,临下楼的时候,突然有一种荒谬的感觉。
这里是医院,是治疗受伤的人的地方,我曾经的恋人躺在这里,而我是让他受伤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