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他此时就是想辩解,却也没有一个能够站的住的理由。
他这样支支吾吾的,反而让谭青更加的愤怒,原本揪着他领子的双手忽然松开,将他推了出去,整个人站起身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只留下宿镇一个人站在这可以称得上的废墟的地方,孤零零的影子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连风都吹不动他此时的衣摆。
“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生气。”宿镇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做什么才对,犹如一个犯了错的少年,不知道如何弥补,也不知晓应该如何承担。
过了许久,他依旧保持着被推开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谭青并没有走远,他直接大跨步迈到了姚烨和邱邸所在的主厅之中,刚刚推开门,就看见在椅子上打坐的邱邸和姚烨面露迥意的看着他。
谭青忽然摸了摸鼻子,低着头说道:“邱邸,我有些事和姚烨师兄说,你先避开一下。”
邱邸像是楞了一下,看了看姚烨,这才猛然回过神来,连忙红说道:“你们先聊。”
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还顺带关上了门。
谭青心觉不对,在说话的时候先打了一个哈哈:“咳咳,今天没入定啊。”
姚烨瞟了他一眼:“你们动静大的隔壁的普通人都能听见。”
……他这一个月以来真的是和普通人在一起生活惯了还是在么的,竟然忘记了姚烨他们是修真之人,尤其是姚烨,还是修为不俗的修真之人,千里之外蚊虫公母可辨,自己这只有一墙之隔的侧屋,岂不是被他听了个通透?
“你来找我做什么?接着去做啊。”姚烨冷笑了一声,他只当是谭青做给自己听的:“还是嫌弃我在外头听的不够响亮?想亲自请我去看?”
“我……真的忘记了。”他来时的气势衰了七八分,不由的软了下来。
“有话直说,我可不是你那个宿镇师弟,什么事情但凡你要去做,他就跟着。”
谭青抬眼看着他:你变了,你以前可是很宠我的。
他深呼一口气,先给自己找了一个位置:坐在了方才邱邸出去的之后空下来的椅子上,挨着姚烨十分的近。
“见面的匆忙,我一直没来得及问,我这一走,你有没有受牵连,桓舫呢?他有没有受牵连。”
姚烨那半睁着的双眼终于全部睁开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这个损友会故意嘲讽他说什么“这会终于想起来问我了?你是故意问桓舫捎带我的吧。”
这样的话,他一句都没有说出口,好像是忽然口渴了一样,去寻了桌上摆着的茶水。
他们两个都没有那个闲心在主厅放上茶水,这一壶还是他们来的时候,谭青意思意思沏的茶,用的尘世间的茶叶,那会都没人喝,放到现在茶水都快是隔夜茶了,而这位在凤鸣派非他扶桑花上结的露水泡的茶不喝的讲究人,却是一杯一杯的冷茶灌进了肚子里头。
他每灌一杯,谭青的心就没来由的沉一下,他灌了不知道多少杯水,知道谭青的心沉的实在没地方再去沉了。
姚烨才停止了倒茶的手。
“桓舫,到底怎么了?”谭青甚至已经不敢去问这句话。
“死了。”姚烨的手捏着茶杯,在月光的照耀下,整个手发出死人一样的青白色,他看着谭青,一字一顿的说道:“祭为剑灵,再无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