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折摆摆手,让御林军将茶楼围了个水泄不通。御林军人多,除去围住茶楼的,还剩下很多人,裴折让他们都入了座:“弟兄们辛劳,我们一块来歇息歇息,您该说书继续说书,其他诸位也请坐,别在意我们。”
裴折是文官,行为举止却透着股子匪气,乍一看,和林惊空如出一辙。
客人们面面相觑,在裴折及一干御林军的注视下,不情不愿地坐回原位。
说书人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反应过了,施施然回了自己的位置,他一拍惊堂木,正要张嘴,又被止住了。
裴折抬着手,指了指上方:“只有我们听多不合适,茶楼上的客人也请下来吧。”
掌柜的面露难色,上前一步:“大人,楼上……”
裴折没理他,给一旁的御林军去了个眼神,两个人当即起身,裴折用手比了个六:“既然是请人,就凑个吉利的数字吧。”
御林军明白过来,又点了几个人,一块上了楼。
今日跟着金陵九的是穆娇,两人一前一后,在六个御林军的“护送”下来到大堂。
穆娇脸色略有些差,看到裴折后收敛了几分,微一点头。
裴折回以一礼,冲着金陵九笑了下,端着手边的茶杯,遥遥递给他:“不知公子是否婚配,可敬过媳妇茶?”
金陵九相貌出众,但绝不女气,裴折问这话,俨然是将他看作了女子。
这并不像是温润有礼的探花郎能说出来的话,周遭的百姓们都有些惊诧,末了又将目光放在金陵九身上,颇为感慨,这位公子模样生得确实好。
金陵九不动声色,掌心向外抵住杯子:“有劳裴大人,媳妇茶还未敬过,他日若有机会,定要向你学习一下。”
穆娇憋不住笑了声。
她师兄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也这般嘴下不留情,幸亏裴折和他兴趣相投,不会因此生气。
裴折倾身,将茶放在他面前:“我是没那个机会了,裴某已有婚配,娶了个悍妻,处处与我作对,我可不敢触他霉头,免得他一时不高兴,要了我的小命。”
金陵九的脸色煞是好看:“这般不情愿,裴大人怎地不休了他?”
裴折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他不仁不义,我却舍不得,也不知哪一日我失了官职,他愿不愿意养着我。”
金陵九指尖微颤,明明茶水已经放凉了,他却觉得指腹涌起一股灼痛感,像是有一把火,从指尖一直烧到了心尖尖上。
旁边的茶客已经听懵了,前些日子是有消息传回京城,说探花郎冒天下之大不韪,和一男子成了亲,男子还是天下第一楼的人,闹得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