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睡深深地凝视她,看她被血污弄花的脸,看她衣服上的焦痕,看她没来得及愈合的伤口,看她强忍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
看了又看,看了又看。
他张了张口,本来想问,傻丫头,你怎么来了?又或者,你身上的伤,痛不痛?然而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些答案简直是明摆着的。
他有危险,西西丝怎么可能不来。
浴血奋战,西西丝怎么可能不痛。
于是最后他只是笑道:“你猜。”
他笑自己,以为可以用一种悲壮的方式落幕——为了拯救自己的朋友,而与父亲刀剑相对——没想到却轻巧得像一片羽毛,还没有将方玉带出来,就稀里糊涂地送了命。
可笑,愚蠢,且毫无意义。
如果把他父亲比喻成一个游戏最后一关的终极boss,那么他充其量就是个标着“朋友a”的小棋子,刚刚够炮灰的资格。
西西丝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她哽咽着吼道:“死ky,搞清楚情况再开玩笑啊!!!”
陈睡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不答反道:“咳咳,丝绮太太……是玉然党还是然玉党啊?”
“当然是玉然啊!玉然万岁好么!”
西西丝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伸手捂着脸,断断续续地骂道:“像你这种……像你这种只吃邪教的ky……我给你讲……是要注孤生的!”
她想要若无其事一点,到最后却破了音,只剩了满满的哭腔。
西西丝抹了把脸,就要甩开陈睡的手:“闭嘴,我不想跟对家的粉头讲话,我要去找药了,你老实点呆着。”
刚要起身的时候,却被陈睡从后面,轻轻拽住了衣摆。
“…………”
西西丝仰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哽咽用力咽了下去。
她颤抖着想要拔腿走人,可双脚就像是被钉在了地上,衣摆处传来的力道重逾千斤,她怎么都没办法置之不理。
西西丝彻底崩溃:“四眼仔你放手,再不抓紧时间,你就没命了啊!!!!”
陈睡“啧”了一声,叹了口气道:“我不让你去……肯定是因为……我活不了了啊。”
“……”
“把方玉关在里面的防护罩,咳,以你现在的装备和体能,根本破不了防。十五分钟以后……它会自动解除,所以你现在就坐在这,老老实实地陪我一会吧……”
“西西丝?”
“……”
“西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