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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会很疼吗?"看到陈贺这个样子, 看上去比第一次还要痛苦,沙棠有些担心道。

"那是当然的,这像是劈开脑袋, 撕开刚刚愈合的伤口重新填充进大量的记忆, 记忆虫并不能做非常好的筛查工作,所以他接收的不是一天两天的记忆,而是阶段性的,具体到每天吃什么做了什么的记忆。"

"这样大量的记忆涌入,会让他的大脑超负荷工作也就是他分阶段接收,有个缓冲期,不然这会儿人指不定已经疯了。"

沙棠虽然之前也有所了解,但是这么详细的说法也是第一次听说, 他不知道陈贺为什么主动封印这段记忆, 现在又要找回来, 但是宁愿承受这样的痛苦也要找回, 应该是很重要的记忆吧。

"你现在最好别动他,也别离这么近!"阿南在后面好心提醒道, 他的声音很小, 像是怕惊扰到沉默的野兽般小心翼翼。

沙棠尝试着伸手, 随口问道:"为什么?"

"输入输出记忆时会记忆错乱,他会分不清你是谁,这家伙戒备心很…强的……"阿南正说着就看到沙棠把手放到了那人的头上。

阿南:???人干事?给当年被打得半死的狗看这个??

沙棠轻轻地摸了摸陈贺的头,顺着头发往下,男人不但没有躲,反而有些亲昵地用头主动来蹭沙棠的手。

虽然心里还是很介怀他的身份,但是沙棠自认也做不到见死不救,当然以这人的能力肯定不会是死,只是不忍心看到他就这么受着重伤还有忍受记忆撕裂重组的痛苦。

手试探性地放到陈贺的针织衫扣子上,虽然陈贺不排斥他的靠近,但是他不确定这人愿不愿意让他触碰伤口。

男人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随即立刻放松下来,甚至还很配合的抬手。

沙棠将他的上衣脱掉,露出精悍的胸膛,抿了抿唇,沙棠错开目光,一抬头就看到冷汗顺着男人的额头滚落,打湿了衣襟。

再次拿起创可贴,沙棠转到男人的背后,即便他不晕血,也被鲜血浸透的后背吓了一跳。

明明看着没有什么太大的创口,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出的血,竟然这么严重。

"他是不是贴了’隐藏的疼痛’?"作为游戏原住民,阿南显然要懂得多。

陈贺此时脑子已经迷糊了,眼前皆是血红,他只感觉到难以忍受的疼痛就像是把钉锤,一下一下地敲打进他的脑子。

感觉到有人靠近,他第一反应就是要杀了这个人,然而只一步,他就感知到了那人熟悉的味道,犹如阳光暴晒后的柑橘,独特得至此一人。

他攥紧了拳头,克制住自己想要杀戮的欲|望,明明上一秒他还想把那个只会疼痛的脑袋敲碎,但是那人温暖的掌心贴上后他却又无比感谢这样的疼痛,恩赐与他片刻的温柔。

小木屋里,火柴在壁炉里烧得噼啪作响,透出中风雪夜归人的宁静。

沙棠按照阿南的指示,轻轻地揭下那块宛若人皮一样的"隐藏的疼痛",创可贴很大,比起阿南手上的都不遑多让,足可见伤口的大小。

随着"隐藏的疼痛"被揭开,狰狞可怖的伤口也一点点暴露在沙棠的眼前,如果是普通的伤,"隐藏的疼痛"可以很快就治愈,甚至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但是陈贺的伤实在太重,再加上他自己又不上心,总是各种原因的撕裂伤口,被鲜血浸泡的伤口像是被劈开的火山,殷红的液体汩汩流出,分外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