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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此话,许奉山再坐不住,端着茶盏的手颤抖不止,原本红润的脸霎时间惨白如纸。

天子脚下诱拐民女,犯下命案,这不是他想保就能保住。但章灏深夜前来,必定是有所计策,如今之际唯有仰仗他。

扑通一声,跪在他脚下。

“许老弟,如此大礼我可受不起!”章灏眼眸低垂,看着许奉多的后脑勺。

话是如此说,屁股仍是紧紧粘在藤椅上,丝毫没有扶他起来的意思。

“章老哥,我儿……我那孽子糊涂!”

章灏心里却想,哪里是儿子糊涂,本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当初选了许家女,不过是看中许家家世清白,而其父许奉山贪财贪色,极好控制罢了。

如今看来,多少还是误判了。

此人太过无能,以前只躲在府里沉迷声色,尚在掌控之中,如今有恃无恐,不成器的儿子又犯了不少浑,都要他出手抹平。

牙子拐卖妇女幼子已是恶贯满盈,作为侯府世子居然助纣为虐,若不是与许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恨不得立刻宰了许昌平。

也是该敲打一下这两个不知深浅的父子了。

他睥睨脚下之人,寒意更浓:“许老弟,这不是我说保得住就保得住的,他雇佣的牙子在大理寺一五一十招了供,你也知晓谢濯是什么样的人。”

一听是谢濯亲审,许奉山,“那牙子可有办法处理掉?”

章灏眼眸又冷了几分,“牙子委实可恶,令郎难辞其咎!谢濯已连带他家人一一转移。但事情已过十日仍未禀明皇上,想必是证据不足。”

许奉山正欲言谢,却见他眼神冰冷,心里顿时如坠冰窟,不知他到底何意。

只听章灏又道:“皇上如今已不受控,如今皇后娘娘尚未诞下皇子,贵妃已有身孕,极得圣宠,局势对你我皆不利。许老弟,你可千万要稳住。”

许奉山连忙起身,“章大人提点得是,老弟必将谨言慎行。”

管家得到眼神授意,急忙将准备的礼盒呈上。

章灏扫了一眼,推拒开,“不必了,望老弟自重。”

他不欲多言,又嘱咐两句便拂袖而去。

许奉山恭恭敬敬送他上马车,回到院里就喊来下人问询孽子去向。得知他待在半山别院,顿时怒从心起,转身往外走。

行到半山别院,他刚走到门口就见到孽子平日里最信赖的管家迎上来。

“卑职见过老爷。”

他看着黑漆漆的院外,冷冷清清,问道:“昌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