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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时候怀着馨儿时也吐得厉害,阿娘给我一些酸梅,不仅止吐,胃口也好得很。”她抬眸笑着,扶着她往凉亭走,“去坐坐。”

“妹妹可没这个福气呀。”张玉瑶摇头,愁眉不展。

她娘亲早逝,记在大娘名下,父亲将她送进宫里本不指望什么,只是没曾想她能独得圣眷,短时间就荣登贵妃。

自她有孕,家里来探望的人一波又一波,贴己的却少,反倒是许皇后贴心,常来陪她解闷。

许栀莞尔一笑,“早些日子就听闻妹妹害喜严重,姐姐我今日特意带了一些来。”

张玉瑶脚步一顿,葡萄般的黑眼珠,立马多了一丝光亮。

两人坐到凉亭歇息时,婢女已将果盘摆好。

张玉瑶看到碧绿的盘子里摆放着一颗颗水灵灵的红梅,忍不住伸手取了一颗。

酸梅入口,顿时酸得牙齿发颤,可下了喉之后,就感到格外舒畅。

“姐姐,这可真是好东西。”伸手又吃了一颗。

“妹妹喜欢才好。”许栀抓住她的皓腕:“不可贪多。”

两人言笑晏晏,淑玉苑传来阵阵笑声。

林云祐站在院外,看到两人如同姐妹一般,心思复杂。

他不爱许栀,如今心里只有张玉瑶一个。想来许栀是知道这些的,却从未表现过嫉妒或埋怨,反倒对贵妃格外关照,恪守皇后本职,挑不出一点错处。

许家是簪缨世家,上一辈却只留下两根苗,最有出息的长子短命,最无能的纨绔许奉山过得风生水起。不仅如此,还娶了一位京城素有才名的贵女为妻。

贤良淑德的正妻替他培养了一双好儿女。长子许昌吉自幼习武,有报国之志,请命守边。长女许栀随了母亲的心性纯正,幼习礼仪,很是端庄大方。

因而他虽不喜许栀,却从不苛责于她,给了她皇后应有的一切殊荣。

眼前姐妹情深的一幕让他很是感慨。

动许家,许栀难免不受牵连,看她现下笑得如此欢畅,到那一天只怕会恨他入骨。

林云疏曾劝他,折了章灏的羽翼未必要从许家开始,可他咽不下这口气。

做君主最忌讳妇人之仁。

弘治陪着他站了许久,见他既不吭声也不准人传唤,有些摸不透皇帝心思。

过了片刻,见两人又起身,忍不住道:“陛下?”

林云祐回过神来,转身往外走。

“回去吧,不要惊扰她们。”

得令,弘治赶紧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