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常年严肃木讷的脸上显出这种神情来,其实格外不搭,甚至有些可笑和滑稽。好一会儿,萧离才连声道:“一定一定,哪日文相方便,有空见臣,臣定俯首上门。”
陆质退开些,微笑道:“很好,本王晚间便去信给外公,想必外公也是很高兴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可惜萧离实在不在状态,陆质也不多计较。相互告辞后,他方才进了驿馆。
果然不出所料,与乌孙国大皇子寒暄几句,对方便毫不掩饰地对陆质道明来的目的,就是想尚公主。
这时候陆质很乐意有人能来给皇帝找点儿不痛快,他便把态度放得愈加温和,叫那皇子觉得此事十有八九是能成的。
两个人聊得好,驿馆便没有麻烦事找陆质。天没暗的时分,陆质便回了豫王府。
他没打算下马,小厮便在前头赶回去叫门。陆质一路骑着马进了垂花门才下地,一众伺候的小厮等在那里一拥而上。
牵马的牵马,拿鞭子的拿鞭子,不一会儿便拥着陆质进了二门。
刚才陆质刚进府,便早有小厮飞奔进去通报王爷回来了。白天玩好了的紫容早早等在内院门口,远远看见他便兴冲冲地跑过去:“殿下!”
这会儿日头还毒,紫容站在树荫下还是给热出一头汗来。陆质抱住扑上来的人先给拿袖子擦了汗,才道:“出来做什么?不怕晒么。”
紫容跟没听见一样,只管在他身上蹭,嘴里哼唧着:“说了很快回来的,你看看几个时辰啦!”
绵软的脸蛋往陆质脖子上一贴,他一个刚从外面回来的人都嫌烫。陆质心里一惊,只道是紫容又烧起来了,哪里还有功夫再在门口磨蹭,少不得拉着紫容进屋再说。
暖阁里早早的便用上了冰,进屋便凉爽起来。陆质把紫容拉到两腿间摆正了端详,看他只是脸上红,身上并不似发热那样才稍安下心。
但花妖脸上的红并不是站了一时半会儿的样子,他面皮嫩,原本便经不得晒,站久了看着更是惹人心惊。陆质的声音即刻有些沉:“不知道外面热?站那儿有什么好的不成?”
紫容站的板正,听训时眼睛往下垂,是很知错的样子,嗫喏道:“我……”
“你什么!”陆质喝口严裕安递过来的凉茶,嘴角抿着笑,声音却刻意带着些严厉,对着不敢看他的紫容道:“昨日还病着,今日便出去大太阳底下站着,你还有理了?”
紫容肩膀缩了一下,小声说:“我、我没理……”
“殿下……”严裕安犹豫着开口。紫容眼见着挨不住了,陆质却还跟训人玩儿一样,怕等会儿哭起来,最急的还是他。
陆质道:“你不用护着他。”
他接过玉坠在井水里拧出来的帕子贴在紫容脸上,上下左右给敷了一遍,才问:“知错吗?”
紫容点头:“知错。”
“下次怎么做?”
紫容乖乖的:“下次听话,在屋里等殿下。”
屋里两个主子都在,一个坐着训人,一个站着听训。只是姿势搂搂抱抱,实在不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