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等等,这杯是我的。”
祁以南嘴唇碰在杯沿上停顿了一会儿,才道:“想喝这一杯的话,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他凉薄的嘴唇就印在楼羽笙之前喝酒时贴过的地方,两个唇印重合在一处透过玻璃杯的折射映了出来,楼羽笙直勾勾地看着杯子,半晌才艰难地移开视线:“嗯,你问吧。”
祁以南放下杯子,暗暗瞥了眼摄像头,很好,监视摄像已经远程暂时关闭,接下来这间房间里的对话不会有别人知道。
他的神色变得比平常任何时候都要严肃:“你究竟是因为什么入院的你还记得吗?”
楼羽笙摸了摸下巴:“当然,才过去一个多星期,我还记得入院时候第一次见到你的情况。”说着他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颈侧长长的黑色纹身,舒展的颈部线条看上去格外好看,“而我之所以会进来,当然是因为这个纹身。”
祁以南有些不解:“只是因为纹身?”
“当然,这个纹身只不过是个导.火.索,但是即便如此,我当时的行为还是让家里人货真价实地感到了灭顶的恐惧,于是他们便带我去做了测试。”他耸了耸肩,“机器给出了最客观的心理学评估,后来,他们便报了警。再然后的事情你已经都知道了。”
看到他用这样冷漠淡然的语气说出亲人亲手送他进恶窟的经历,即使祁以南自己就是恶窟的院长,也不由得有点不忍。他一带而过提到的那个测试,并不像他的口吻一样寻常,可以说,那是对身体的一次摧残。
鉴定机构会使用最先进的设备对身体的各项指标进行检验,生理上经历的这些痛苦折磨还不算什么,紧接着,心理上的折磨才是真正的噩梦。
所谓能够检测出心底最邪恶念头的测试怎么可能只是随便提几个问题呢?催眠、致幻药剂、虚拟现实技术等等都不算什么,只要能够窥探一个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那么鉴定机构什么事都能够做出来。
祁以南甚至还曾经从八卦的小护士那里听说过有不少人会被这些测试折磨的死去活来,还没进来恶窟,倒是自己先彻底失心疯了。小护士有次还和护士长吐槽说,也不知道鉴定机构的主管是不是在故意虐待测试者想要给恶窟制造业绩。
祁以南一想起小护士当时那个语气就头疼。
恶窟当然和那些鉴定机构没有这种肮脏的病人交易,但是楼羽笙的测试,倒是可以从鉴定机构那里查到更详细的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