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太远,迷药的效力未过,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后来她每次回忆他们初见,总记得那束光照在虞砚身上的样子,特别耀眼。
陌生的男子朝她走了过来,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
他没有质问为何嫁来的新娘换了人,只是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明娆不记得答了什么,只记得他后来并没有与她宿在一个榻上,并且每一日他都不曾碰过她。
明娆以为他们之间毫无感情,他并不在意自己,而她害怕他,连带着忽略掉了内心短暂的悸动。
直到有一天……
朝阳还未升起,婢女禾香便已将今晨采集好的露水盛入一个小瓷瓶中,捧着瓷瓶,行过抄手游廊,迈过芸清苑的月门,快步行至屋前,挑起轻纱门帘进了屋。
她踏进房门,目光无意落在那四扇隔绝内外的松柏梅兰纹屏风上,视线便如被火烫到一般,迅速收回。
安分守己,没敢再往内室里瞧。
禾香在外间专心泡茶,里间的紫檀云纹雕花拔步床上,一美艳女子香肩半露,睡眼朦胧。
时辰还早,若是往常,明娆此刻还没醒。
她睡眠一向不好,每日都要睡到快到巳时,对亏有这檀香安神……
安神香啊。
桃花眼微抬,目光随意瞥向对面暖阁的小桌上那个鎏银百花香炉,眸中波光流转。
明娆抬手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柳眉微蹙,美艳的小脸上满是困惑。
这香的味道是她在凉州时惯用的,可她从未想过,安北侯府为何恰好会有她惯用的东西。
后来她又听到些闲话,去问了禾香。
禾香慌乱了一瞬,犹豫了半晌,才点头承认。她解释说,侯爷只是宿在外间,离开时还叫她收拾好床榻,别叫夫人看出端倪。
当晚,明娆闻着檀香,于黑夜中悄悄睁开眼睛。
这味道她自嫁过来后每晚都闻,除了最初来这的两夜她没睡好,后来有了这安神香,她每夜都睡得很踏实。
这一夜她没睡,一直静静等着。
闻着檀香,困意不自觉地冒了出来,明娆的眼皮开始打架。上眼皮无力地落下,片刻后,又猛地掀开。
明娆深吸了口气,将倦意顺着气息吐了出去。她偏过头,望向屏风。
那处隐约还能透进来外间微弱的烛光。
子时刚过,明娆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她把脸往被子里缩了缩,鼻间轻嗅锦被的淡淡香气,思绪渐渐抽离。
突然,一道几乎细微到没有的开门声惊醒了她。
若非她今夜精神绷得紧,一直留意着,还真很难察觉到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