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明娆本身不是什么热络性子,她更喜欢独处,许是因为那次被劫的经历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她后来一直有一点害怕和陌生人接触。
这次怎么……
而且以安北侯那个小心眼斤斤计较的性子,怎么会同意她来做这种苦差事呢?
侍女被青年一双笑眼看得两颊通红,垂着头回话:“夫人说想尽自己绵薄之力,为百姓做些什么。”
岑玄清沉吟片刻,“你们侯爷不在府上?”
侍女摇头,“侯爷不在。”
岑玄清了然,稍作思忖便想明白了,想来安北侯也去忙着处理这次的灾情,明娆这是心疼夫君,想要分担。
明娆不知,他却知道安北侯身上的担子有多重,就连他父亲,自昨夜灾祸发生到现在,忙得他这个做儿子的连面都见不到。
安北侯手握兵权,负责这块土地的守卫,外有西北异族虎视眈眈,内有无情天灾,岑玄清摇摇头,都不容易。
“夫人脚伤了,行动不便,”侍女道:“公子看看我们可以帮得上什么。”
岑玄清越听越觉得稀奇,抿着唇低头笑了起来。
腿脚不便也要来帮忙,看来是铁了心要帮她夫君分忧。
看来一段好的感情,果真会叫人都变得越来越好,真好,他好羡慕。
侍女听见清润微沉的好听的笑声,不由得抬起头,一时间看愣了。
方才她都见到了,岑公子即便是忙也从不出错,不会狼狈到手忙脚乱、顾此失彼。即便是再紧急的情况,他也能保持镇定从容,风度翩翩。
别人都衣衫微乱,薄汗浸衫,唯有岑玄清衣裳依旧一丝不苟。
他也在到处走动,忙前忙后,可他的自如与周围人的慌乱形成鲜明对比,优雅从容得仿佛不是穿梭在满目疮痍的街道,而是走在什么奢华高贵的名利场上。
“你回去与她说,施粥的活儿不适合她,叫她来这里帮忙记账吧。”
刺史府上有多少支出是要记录在册的,每年人手都不够,这些琐事都是他亲自来做,这回就让给明娆吧。
侍女红了脸,“是,岑公子。”
岑玄清目送对方离开,慢慢敛了笑意,冷淡地收回视线,无意间发现不远处抱着剑靠在墙上看热闹的红衣女子。
他眉梢微扬,又低声笑了出来。
“快些准备,时辰快到了。”岑玄清同贴身侍从说了一句,然后又抬头看向女子所在位置,迈步朝对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