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语气冷的很,敢如此言说,手中必定有权。听说燕国有位手段狠辣的异姓王叫江逸白,不知是不是眼前这个。
二人正面面相觑,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身侧站着的人先一步跪在地上,静候那人到来。这人看着高高在上,居然会对另一个人俯首称臣,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谢相迎坐在榻上,一时不知自己该不该起身。
宫人们鱼贯而入,在殿内左右站了两排,最后进来的传说中年少有为的燕国皇帝。
年轻的帝王金冠玄衣,一身正派。谢相迎在北齐见过不少俊朗男子,眼前这个是朗到没边儿了,凌琅都没他朗。
玄色最难染就,是这世间最为尊贵的颜色。谢相迎看着这身威严无比的玄衣,一时有些恍神,记忆中凌琅在马上时,也是穿着这样一身衣裳,他去的决绝,甚至不曾回望他一眼。
君子用人如器,待到无用时,便弃若敝屣。
凌琅的用人之道,学的当真登峰造极。
“逸儿,你说的可是真的?”燕王的目光颇为动容。
生生死死,几日之内,这个皇城已经有太多人离去,唯有容郡王的死而复生为这冰冷的地方添一丝喜意。
江逸白起身,并未多言语,只将燕王领到榻边。
“亦儿。”
燕王看着谢相迎,一双眼眸中满是失而复得的惊喜。
这时间许多事,许多人,许多情,总是失而复得才愈显珍贵。
江逸白低声对燕王道:“鬼门关一趟,容郡王忘记许多旧事,陛下莫要心伤。”
他目光中满是柔情,言语也极致恭顺,与方才那个冷漠嚣张的样子判若两人。
谢相迎对这样的招数可太熟悉了,凌琅小时候也是这么对他的,面上一脸天真明艳,背后就给他使绊子。这俩人,都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忘记往事?”燕王看向谢相迎的眸子,有转瞬即逝的落寞,“忘记好,那样的前尘记得只会徒增痛苦。你只记得是朕的皇弟,母后的好儿子便是。”
江逸白给了谢相迎一记眼刀,谢相迎意识到自己该说点什么,启唇道:“皇兄,我……我饿了。”
话音刚落,江逸白的眸中的嫌弃已经溢于言表。他不知道这皮囊里究竟装了什么东西,只盼着谢相迎应付完所有事之后,早日滚蛋。
谢相迎确实饿了,这身子不知生前在民间受了什么苦,身上没几两肉,死的时候腹中也是空空如也,他这会儿快要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再不吃东西,他能再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