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来见我,娘亲和父亲都很想你。”
谢府从来都不是什么值得羡慕的美满之家,是因为谢相迎,才有从前那一派祥和之景。若没有这个人来联络周旋,剩下的也只是一座宅子,和几个为了前程各自奔波的冷漠人。
谢相迎也想早些回来,只是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
“我,有苦衷。”
“什么苦衷。”谢恒云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马车上,沉默片刻,问他道,“你现在跟着凌琅,对不对?”
这北齐直呼凌琅名姓的,除了谢相迎,便只有谢恒云。
谢相迎看着他道:“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误会……”
“没有误会。”谢恒云听见“我们”二字,颇为激动道,“你们之间没有误会,你不能留在通幽殿,他从来不是个重情义的人。哥,你好不容易回来,不要再回去了,他一直在利用你。”
“你对他,为什么有这样的大的敌意。”
谢相迎不明白,明明这个人与凌琅没有太多相处的机会才对。
谢恒云的眉蹙在一起,紧紧咬着自己的唇。他在很结,谢相迎回来了,他应当高兴才对,可这个人眼下却在狼窝里。
“你到底知道了什么?”谢相迎问他。
谢恒云看着凌琅,一双眼红的厉害,他想了许久,才启唇道:“先帝属意的皇帝,原本不是凌琅。”
“不是凌琅?”
可凌琅是先帝唯一的皇子,不是他还有谁。
谢恒云看了谢相迎身后的马车一眼,将谢相迎拉进塔中,才道:“沈太后的父亲沈裕将军,跟随太宗皇帝打过江山。沈将军战功显赫,太宗皇帝曾答应沈家太子妃之位。先帝做太子时,执意要娶王氏,此事触怒了太宗皇帝,所以后来才会又娶沈氏来稳固自己的太子之位。太宗皇帝对王氏软弱的性子素来不喜,又对沈氏一族有愧,几次三番提点过先帝,来日一定要让沈氏生的孩子继承大统。”
“可沈氏膝下,不是只有凌蔷一位公主么?”
若是沈氏无子,凌琅继承大统也是应当的。
谢恒云道:“先帝继位已年过四十,凌琅是在继位那一年生的。王氏高龄产子,难产而亡,凌琅被送给了沈氏扶养。先帝子嗣微薄,凌琅算是大皇子,却一直未被立太子。凌琅四岁那年,沈氏曾诞下过一命男婴,这名男婴诞下之时尚有哭声,陛下来看望时便断了气,彼时那屋内只有几个接生嬷嬷和凌琅。”
谢恒云目光灼灼,后面的话,他不说,谢相迎也应该明白。
他的话是怀疑凌琅杀了自己的皇弟,可那时的凌琅只有四岁,他会杀人么。
谢恒云见谢相迎陷入思索,接着道:“先帝在朝臣们面前一直说立贤不立长,为的就是替沈氏的孩子铺路,可沈氏的孩子死了,这路便断了。未待此事查清楚,先帝也病死了,你还不明白么?”
这些事是他年幼时在屏风后听江未知提起的,原本打算烂在心中,不想为自己招来祸端。可如今谢相迎好不容易活过来,他不能看着谢相迎再靠近凌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