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跑出多久竟听见了荡漾着回声的哀嚎, 只不过不是他害怕的恩人的声音,而是……
时君御脸色一变,立刻超过时曲朝声音发出的方向跑了过去。
只见时先御被倒吊在树枝上,肩膀的部位有一个血淋淋的大窟窿,随着他的挣扎和倒掉的姿势不停地往下滴着血。
闻着血腥味而来的几条野狗,正龇牙咧嘴地在下面团团咆哮,时不时地一个跃起,想要啃咬他的头皮。恐惧到极点的时先御一边泪流满面地大声呼救,一边还不得不尽可能地蜷缩身子或者摇摆绳索让自己不至于被一口啃下脑门。
越是挣扎血流得就越多,也就越痛苦,身心的双重折磨让他几近崩溃,甚至都无暇注意到时君御和时曲的到来。
时君御脸色难堪,到底是他的同胞兄弟,落到这样的下场实在让他面色无光。他瞬间化为兽型,咆哮着冲上去咬死了几条野狗,一个跃起割断了绳索,将他救了下来。
时先御看到他后哭得愈发可怜,手脚并用地爬到他身边,大声地告着状。
只是他身上不仅血水横流,还有股尿骚味,混合在一起实在让时君御糟心,却不得不耐下性子安抚几句。
想到这,时君御心中恼火,冷冷地看向时曲,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质问:“时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认识他?那他为何要伤害先御?”
时曲被问蒙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长久养成的习惯让他下意识地想要道歉,却被白苏一把推开。
瘦弱的亚兽人挡在了他的面前,一下子就阻隔了兄弟两人恶意十足的视线。
白苏冷笑,看来这就是时君御了,果然一如既往地惹人厌烦。
“问他做什么,直接问我这个受害者好了。”
时君御没想到他竟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受害者,即使这是个亚兽人也平白令人不喜。
“你把我弟弟伤成这个样子,怎么看都是施暴者吧。”
白苏抱臂好笑,略显讽刺地扬起嘴角:“麻烦你搞清楚,我只是个柔弱的亚兽人,受到来自兽人的侵害自然要自保。在任何兽人部落的规矩里,兽人都是不能不顾亚兽人意愿伤害亚兽人的,否则就要判处重刑。”
时君御一噎,主要是白苏的气势一点都不像亚兽人,一时间竟让他忘了他的身份。
他只能苍白地狡辩:“先御还只是个孩子……”
白苏“呵”地冷笑一声:“孩子?三百斤的孩子?21岁的孩子?你是脑袋里进了未名湖的水,所以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吗?如果你觉得不满,要不我跟你们去你的部落让大家评评理,看看究竟是谁的错。”
时君御被刺得说不出话来,长久的威严让他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此时心中被挑拨出来的恼火竟难以控制地流露出表面。
这只是个流浪的亚兽人,根本没有任何价值,就算死在这里也无人问津。
时曲惊呆了,他没想到时君御竟表现出了攻击性,立刻扭身护在白苏的面前,耳朵竖起,尾巴压低摇摆,从嘴里发出虎啸的警告。
时君御一愣,同样震惊于时曲竟如此护着这个亚兽人:“时曲,你在干什么!难道你要看着自己的弟弟被如此欺负吗?”
时曲满嘴苦涩,却半分也不让,他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恩人的:“是时先御有错在先。”
时君御:“这不是错不错的问题!他是你弟弟,你就应该无条件地护着他。我们是一家人,是亲人,自然要联合起来对抗别人。”
弟弟吗?说实话,时曲从来都没有把时先御当成弟弟,这个以欺负折磨他为乐的恶魔是他以前挥之不去的阴影。可是为了时君御,他只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