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口铃铛响时,仇非林紧张的抬了头,见来的是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便又松口气的拿起杯子。来的两个小姑娘化着不称相的浓妆,穿着吊带小皮裙,宽松的牛仔外套晃荡挂在胳膊上,流里流气,进门就挑眉弄眼的,明显是来找乐子钓凯子的。
酒吧时常来这种自以为是的小姑娘,抹上浓妆套上渔网袜,摆上一副什么都见过的表情,当自己是猎手,到最后还是被那些个漫不经心的老手们吃的骨头都不剩。
仇非林见的多了便不怎么放在心上了,丢一句,“现在还没营业呢。”低头压声又对着坐在吧台前的人嘱咐,“我刚刚说的你都听清楚了吗?”
高光打的反油的那位小姑娘不乐了,“怎么就没营业?你这吧台前不是坐着喝酒的人吗?”边说边走到吧台前,腰一扭手一撑,倚在吧台前懒懒打量着闷头喝酒的人,“唉,哥哥,相遇是缘,请我喝一杯呗。”
见这架势,仇非林抿起嘴角,他倒是兴起想看看裴凌怎么应对。也不怪仇非林有作弄裴凌的意思,实在是裴凌这几年越发的沉闷了,自己同他说话,半晌都不听见他“嗯”一声的。
刺鼻的香水味让裴凌皱眉回头看了眼凑上来的年轻女子,把人从头到尾打量一番,只说,“早点回家,别让你爸妈担心。”
这话一出,来这找趣的两个姑娘没笑,倒是仇非林先噗嗤一声笑了。
裴凌看了仇非林一眼,他知道仇非林这是在笑自己的不解风情。裴凌知道自己性子闷,他原本是个老实本分的乡下人,闷头种田他最在行,这城里的灯红酒绿他不习惯,看着年岁不大的姑娘硬拗出那股风骚劲儿也帮对方家里的爸妈操上一份心。
他想自己的爸妈要是还在的话,快二十的年纪,一副混混样儿在外面勾三搭四结识一些不靠谱的人,老人家得操碎了心吧。可惜他没父母,十来岁的时候寄人篱下,逆来的,顺受了,顺来的,至今还没遇到过,所以这战战兢兢不给人添麻烦的习惯至今都有些改不过来,只是现在年岁大了,没了年少时的生涩,便成了沉稳持重,也常成为别人口里的“好人”。
可他这好人却不是那种看一眼就顺手给发张好人卡的那种。
裴凌长的浓眉方脸,看着很正,也可以说,看着就劲劲儿的,声音低沉有力,有股低音萨克斯的味道。萨克斯这种乐器可不是谁都能吹响的,得底气足,要是虚了,鼓足劲儿吹出那几个音也像是破螺号。这种有味道的男人可不是谁都能撩拨的动的。任你十八般武艺耍全,他自岿然不动,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反倒更让人跃跃欲试,盘丝洞里的妖精可不就想看看打坐的唐僧动了春心还要怎么念佛。
“哇哦。低音炮耶,我喜欢。要不今晚来个正直青年劝返迷途少女的主题?”
事与愿违,明明一番好心相劝,可对方的食指却点上了他的手背,带着调戏意味,一路轻点着直到他胳膊上捏捏了,轻笑着说,“哥哥的肌肉好壮实啊。再说我两句,你这一说话,我都酥了。”
裴凌无奈扫开对方掐着自己胳膊的手,“你年纪这么小,别瞎玩。”
“我年纪小?说的你年纪很大似的,唉,我19,你多大了啊。”
仇非林看了那小姑娘一眼,倒是没想到对方这么小,故意看戏似的告诉对方,“他啊,你别看他这么沉闷,其实他今年也才26呢。”
他倒要看看别人眼里的唐僧,他以为的沙僧要怎么应对。
“26?”小姑娘很是配合的惊呼一声,“看着不像啊!”那被扫去的手重又游上来,这次摸的是裴凌的肩膀,“唉,你是健身教练不?怎么练的怎么结实?”
仇非林看戏不怕台高,故意透露道,“他从前打过拳。”
裴凌的体格是有些健壮,尤其今天穿着件黑色背心,后背手臂上虬结的肌肉一览无余。裴凌被摸的有些烦了,抬头又见着仇非林那张幸灾乐祸的脸一时气恼了想拆一拆仇非林的台,“我28了,要三十了,26是他身份证上给我改的年龄。”
就这点的裴凌想不通,为了能回来,是要改改身份信息,可为什么把自己年龄往小了改?
仇非林的脸黑了黑,转而又笑着对粘着不走的小姑娘说,“行了,酒今天我请了,今天这样精心打扮的,快下场去玩玩儿吧,别跟这儿和这榆木疙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