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之依翻了翻包,将小红的那面镜子裹了又裹,最后系绳吊在窗外,代之依探身出窗说了声,“你先忍忍啊。”这才回头将那尊被裹的严实的合掌观音拿出,除布让观音显出了真容,随后放置在床头。
“眼下就只能先这么镇着了,看他造化吧。”代之依看着心神悲沮的裴凌,那个身形伟岸的男人好像一瞬间就没了,代之依劝他,“裴大哥,今晚折腾的够呛了,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说不定明早醒来,他就好了呢?”
“你去睡吧。别管我。”神情黯然的裴凌仍是固执握起赛天仙的手,继续给他搓着,企图给人搓暖和些。代之依见劝不动他,干脆骗他,“你这样搓管什么用,你体热,干脆抱着他,说不定人还能暖和些。”
裴凌居然信了,挨着人躺下侧身抱住赛天仙问代之依,“这样他能醒?”
自然是不会,代之依只想哄着裴凌躺下,只要躺下了,总归是会睡的,总比他心力交瘁的在床边守一夜的好。
看他这个状态,代之依觉得这对迄今未曾离过彼此的雁丘双飞客,若是其中一个未回魂,另一个绝弃自身也不是不可能。
“你反正抱住了他,好好捂暖了他。”
代之依帮他盖好了被子,然后又乱编一句咒,告诉裴凌要他反复念,骗他以心力唤醒赛天仙。其实代之依编的这咒,反复就一句话,可他骗裴凌,头句以一开头,再念以二开头,以此类推,这咒倒是没喊魂的功效,其作用和数羊数星星异曲同工,只为助眠。
结果裴凌信了,很是认真的念起代之依教他的咒。
代之依看他这样只是摇头,从来只当自己神棍的裴凌,如今却是自己说什么都会信,病急乱投医了吗?
唐家中,仇非林与越和风在厅里对面而坐,尹惠邈这只千年龟赶到时嗅到一丝不同寻常。
“怎么好端端的着火了?”
越和风笑笑,看向仇非林,“这得问非林,他可是在现场。”
啜泣不止的管家闻言也看向了仇非林。
被越和风的矛头指着的仇非林不急不慢从怀中掏出块木牌,“先前我与唐霖吵了一架,当时彼此都在气头上,后来冷静下来双方言和,是唐霖带我去看这块香牌的。”
管家想起之前仇非林与唐霖确实吵过,后来少爷又说想一人待会儿冷静冷静,仇非林这说法也说得通。
越和风继续追问仇非林,“听说来唐家参加香会的有你两个手下。现在他们人呢?跑了?”
“跑了?”尹惠邈急急插话道,“怎么跑了?非林,你不是和我说你派手下另外办事去了吗?现在怎么跑了?难不成唐家的火是他们放的,所以才跑了?”
管家脑里浮现了裴凌与赛天仙的身影,顿觉纵火行凶之人是他们没错了。
仇非林倒不怕尹惠邈追问,只是把弄着手里的香牌,弄的尹惠邈这缩头乌龟暗自琢磨着当年的事仇非林知道多少了?
他也不怕越和风这疯子,只是笑着问,“两个手下?我何时派出了两个手下?我记得从一开始,我就只派出了一个人。你今晚才到唐家怎么就知道……是两个?”
仇非林说完对着越和风一挑眉,尹惠邈的注意力也随之从仇非林身上转到了越和风身上。仇非林刚刚说话时“开始”两字咬的重,这些糟心事从何处开始?自然是从尹家开始,期间越和风一直没出面,然而他却说两个人,何来的两个人?仇非林派去尹家劫人的手下,以及那块尹家藏匿的“香材”。
这些年,尹惠邈一直将赛天仙当作香材来储藏。
当初裴凌与赛天仙在越家所展现出的亲密,竟让越和风真就以为他们是表兄弟,一家人。说话时也忘记将这二人分开来算。
越和风漏了马脚,不急反笑,他难道怕在场这两个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