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常的表情顿时难看到了极点,他用力推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雌侍,大步走到谢澜面前与他对视,咬着牙问:“你再说一遍?!”
谢澜比谢常几乎高了大半个头,他平静地俯视眼前涨红脸的雄虫,语气略带怜悯地感叹:“三哥年纪不大,记性倒是真不好,我刚说过的话都记不住吗?”
“你—”谢常血气上涌,顿时连最基本的东西都不装了,在雌虫的惊叫声中,直接挥手就要朝谢澜的脸上打去!
但他作为一只娇生惯养,连小肚子都养出来的雄虫,这一拳实在是有点不够看。
谢澜连眼神都没怎么变,很轻易地就捉住了挥到半空中的拳头。谢常表情一僵,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自己骨骼的一声脆响,顿时疼得惨叫一声。
谢澜手一松,眼前的雄虫就捂住手腕,满头冷汗地后退好几步,才被自己身后的雌侍赶忙扶住。
尽管刚刚才出手掰了谢常的手腕,但谢澜表情还是挺稀松平常,那双毫无波澜的桃花眼虽然漂亮,但在谢常看来比之前可怕了不少。
他捂着手腕,语气都因疼痛而发抖,颇有些色厉内荏:“你,你竟然敢伤害我!我要告诉陛下!”
谢澜很不关心地耸耸肩:“你去嘛,最好闹大点,到时候我就和陛下说你过去是怎么针对我的,我是受了多长时间的委屈才终于下定决心,不再任你侮辱。看看陛下会偏向你呢,还是更偏向我呢?”
谢常恨恨地咬紧牙关。他自然是知道最近陛下对老五开始有点上心了,很是气不过,所以才会在晚宴上突然对他发难。
但是没想到谢澜突然一改往日的受气包形象,竟然开始回击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真的把这件事闹大,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恐怕还会落虫口实。
于是他只能愤恨地瞪了谢澜一眼,朝着身边的雌侍发泄未尽的怒火,狠狠地踹他们几脚:“还不快点扶我回去看医生,都看我笑话是吗?”
谢澜眼神一冷,慢悠悠地说:“哦对了,如果再让我听说一次你这么打雌侍,我就会心情不好,心情不好我就先打你一顿然后再去找陛下,你自己看着办吧。”
谢常瞪大眼睛,很想回怼关你什么事,但是碍于自己把柄被谢澜捏着,只能忍气吞声地迅速离开。
谢澜很满意地看着谢常的背影消失在虫海中,深藏功与名地掸了一下衣袖。
然后一回头,就看见江之北站在不远处,正表情有点复杂地看着他。
谢澜:“!”
老婆什么时候来的!那他岂不是都看见自己教训谢常了!
因为晚宴规格极高,且极为正式,所以江之北今晚极少见地没有穿军装,而是换了一身白色礼服,修身而妥帖,勾勒出他流畅的肩背与笔直的长腿。礼服在腰部收紧,劲瘦的线条一览无余。
谢澜却没空欣赏老婆的美色,他现在几乎要出冷汗,飞快地思考江之北目睹这一切之后可能会产生的反应。
现在老婆很可能已经发现自己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样天真无辜了,不知道会不会因此感觉自己在戏耍他,从而恼羞成怒。
江之北来的时机还算是巧。他刚匆匆跨入宴会厅,就目睹了谢常走上去找茬。
见到这一幕的他自然是怒不可遏,正在内心暗暗谋划谢常应该付出的代价,却见雄虫很从容地看着谢常,眼神是他从没见过的冰冷,话语也是他从没听过的锋锐。
江之北呼吸一滞,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没有上前,而是站在不远处,静静地观察雄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