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一下子就拧成了死疙瘩,何文海又开始嘴角冒沫,又开始低声骂娘“娘的个稀比,这大白天的就在这扯着嗓子哭丧。”
“就是他娘吃饱了撑的。”
“就这样的都应该拉去打坝去。”
“拿出这哭丧的力气,那坝指不定一天都让她们打完了,也省得累着各家的老爷们。”
“娘稀比……”何文海说着又骂了一句。
“呸……”往脚边吐了一口唾沫,却只有零散的唾沫星子。
他这嗓子都快冒烟了,连口水都没喝上,这些人还有劲嚎。
“咕噜噜……”肚子传来饥饿的叫声,何文海面色就更不好看。
公社开会,也是管饭的。
可他没票了,身上的那些子精细粮票,都省给孩子吃了。
他平日出去,只要能赶回家来的,都尽量赶回来,不再外面造。
不然那外面吃一口饭,票加钱的,一个人顶上自己一家子了。
夹着破旧公文包又往家门口走了几步子,何文海才看清站在,和坐在自家门口的是谁。
尖着嗓音坐在那哭喊的,是大队里他最不想沾的魏国志妈。
这老太太难缠的紧。
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但凡有啥事,何文海宁愿自己吃亏,也想赶紧把人给打发走。
所以看清对方是魏国志妈之后,何文海的头更疼。
但头疼归头疼,何文海还是先跟宋大芳打了招呼“大嫂子也在。”
何文海一说话,嘴角就有若隐若现的白沫,可见也是滴水未进的。
宋大芳是个心软的人,见此就点头“文海,你又去公社跑一晌午啊?”
何文海点头,面上都是疲惫“可不是,这春上了,后面都是生产的事,又临着夏天,要考虑到水,这会,它是三天两头的开。”
何文海说着越发的疲惫“天天开再多的会,吆喝的再好有啥用嘞,又不给我们生产工具,又不给我们提供高产的种子,那每个大队出产往城里卖的粮食,牲畜,也没多给我们指标啊!”
“就在那一天三顿的喊,抓指标,抓指标,抓生产,抓生产,让大家都吃上白面大馍馍……”
何文海说到这,嘴角的白沫更严重“白面大馍馍谁不想吃?”
“那一亩地多少产出,每个人的工分分配在那呢,都吃哪里有那么多?”
何文海站在那和宋大芳唠了起来,魏国志妈就不愿意了。
她拄着棍从地上颤巍巍的爬起来,吊梢着眉眼,刻薄的喊“何队长……”
何文海无奈转过头来“国志妈,你这是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