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自己小时候最喜欢的漫威漫画书,手办,全部收了起来,放入箱底,可能以后很久很久都不会再打开了吧。
毕竟,再另一种意义上也算是有所成长。
陈尧变得越来越沉默,可能在他还深陷于名为“愧疚”的泥潭里无法自拔吧,虽然每次想起来心里还是会很不舒服,但是还是希望陈尧能放下这件事。
我的两位爸爸并没有对我再说些什么,可能是怕我也会愧疚,特别是温爸爸,总是在我一个人在书房学习的时候进来小心翼翼的问我最近怎么样。
我其实心里有很多话,但是张开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心里也在害怕,忐忑不安,怕他们无法理解我的想法。
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叛逆”。
到了高三上学期的时候,张爸爸带我去做了手术治疗,我的左眼可以看到了,但是画面还是很模糊,眼皮的肿胀也小下去了,拆线的时候我对着镜子看了很久,忽然间有些恍惚,仿佛左眼残疾是从未发生过的事,仿佛过去的一切都没发生过,被抛弃,被歧视……
好像都没发生过。
但是大脑里的记忆一直在提醒我,一切都是真的。
我突然想知道,如果我的身体没发生过这种事,我曾经的父母是不是不会抛弃我,如果不曾被抛弃,我是不是又在过另一种人生呢。
但是人生没有如果,而且现在的生活,我并不讨厌。
很快就到了高考,我站在人山人海的学校门口,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书包,仿佛前方是百万强兵,而我回过头,身后口无一人。
不对,我身后有人,我身后还有张爸爸和温爸爸,无论这场战役的结果如何,他们都会支持我的吧。
我怀着这样的心态走进了考场。
…………
考完试后,张爸爸发消息跟我说有点事,不能来接我了,让我自己打车回去,我站在路边,看到了好久不见的陈尧。
高三的时候,陈尧就没有来学校了,好像是在家里请了私人老师。
刚开始我们还会在qq上联系,到了后面聊的话也越来越少,最后干脆没有再聊过了。
陈尧坐在公交站的座椅上,弯着腰,整个人看起来并不是很好,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抬起了头,入目的是一双通红的眼睛。
我在他旁边坐了下来,靠在他身上,并没有说话。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我也觉得,还是不要说话为好。
我们就这样,互相依靠着,什么都没说,旁边人来人往,仿佛只有我们是静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