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清菊这个时候也收拾好了心情,她洗了脸,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来,听着屋里传出来的说话声,笑了起来。
她回家了。虽然离婚的女人注定要被人非议,可她的父母姐妹都不在意,她的心里就舒坦了。
饭菜被母女三人端进堂屋的大桌子上,大家伙也顾不上说话了,拿着饼子窝头就吃了起来。
虞清娴眼疾手快的把鸡腿夹了出来,一个放到小玉的碗里,一个放在小五的碗里,她们都还是小孩,吃鸡腿也不会有谁说什么。
虞清娴也没忘了小四,她给小四夹了翅根跟翅中。小四正跟一块鸡肉奋斗呢,见到碗里多了两块肉眼睛一亮,朝着虞清娴甜甜一笑。
虞清娴摸摸她的头:“吃吧。”
小四点点头,吃得更快了一些。
酒足饭饱,梁德林带着儿子们回去了,虞清娴母女三人把屋里收拾干净,小四小五带着小玉在她们的房间写作业玩耍。
三人收拾好后闲了下来,天也黑了。冬天的北大荒天黑得格外的早。
秦山花从柜子最底下偷偷摸摸的拿出来一沓黄纸,把正在房间里聊天的虞清娴跟梁清菊都叫了出来。
“你们都穿厚一点,跟妈上趟垭口。”秦山花说的垭口就是二里屯的村口。进村的路边是两个小山包,就像村里的大门似的,村里人都习惯性的叫那里做垭口。
“去干啥啊?”虞清娴问着进屋加了件薄棉袄,梁清菊也穿了一件灰扑扑的棉袄出来。秦山花看了眼睛就是一瞪。
“咋穿的这件?结婚前我给你做的花棉袄呢?”
梁清菊深知自家妈妈的脾性,连忙说道:“在柜子里放着呢。”
秦山花满意了。她生了五个女儿,就这老大,从小性子就软和,跟个面团似的。嫁人了也一样,但凡她性子硬气一点,周永才那对母子都不能骑到她头上来。
母女三人朝垭口走,梁清菊拢拢身上的衣服:“妈,咱们干啥去?”
屯子的垭口离屯子还有一段距离,这会儿周围已经没有人家了,秦山花才压着嗓子说。
“我觉得咱家最近邪门得很。我跟你爸是啥样你们都知道,我跟你爸对你们姐妹是努力一碗水端平的,但最近这一个来月我们跟疯了似的,对一个外人比对你们姐妹还好。”秦山花回想一下自己前头这一个月的行径,感觉都跟做梦一样。
“你爸就更加了,自打你们落地,屯子里说咱们家是绝户看不起咱们家的多了去了,你把都不把那些人放在心上了,偏偏这一个来月跟着了魔似的,成天的往人堆里去,见人就夸顾浩林。还说什么顾浩林给他长脸了。”
“都不是你爸亲生的,长啥脸?村里人现在才是不知道怎么笑话你爸呢。”秦山花都不敢往人堆里凑,就怕人家说她家缺心眼。
可不是缺心眼呗,不缺心眼能把女婿当宝对待?
这年头入赘上门的人多着呢,谁家像他家这样殷勤了?再说了,他顾浩林也不是上门女婿啊。
村里人不笑话他家笑话谁?
想到这里,秦山花走得更快了一些,虞清娴姐妹立马跟上。
三人垭口南边的山包后面去,秦山花掏出黄纸跟火柴盒。
“快过来挡挡风,咱们得把邪祟送走。”于婶是十里八村唯一的神婆,家里祖祖辈辈都是干这个的,附近谁家家里有个什么邪乎事儿去找她基本都能得到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