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他也不跟后面那个骚东西计较了,闷着脸往小二说的那个方向走。
昌梁国的人是真的发自肺腑地热爱佛教,江牧去得还算早的了,到的时候竟然都已经到处是人。
旁边有个手里拎着兜的老妇人跟他搭讪:“这位小公子,你是外地人吧,也是来听教的啊?”
江牧笑了笑,不答反问:“老太太何以见得?”
老妇人笑眯了眼睛,从兜里拿出了一串手串:“我们当地的人啊,来听法师论道的时候基本上都会带一串佛珠。”
江牧眼眸中一闪暗色:“这是因为……”
“倒不是什么传统,”老妇人笑呵呵地把手里的佛珠塞到了他的手里,“就是一会儿法师讲经的时候,佛祖就会更明白我们的心意。”
江牧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明了,接着就把珠串也往自己手腕上带。
跟在他后面的闻斜微微皱了皱眉,握住了他的手腕,低声喊:“师尊。”
江牧被他这个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他因为身体原因,体温比常人要低些,这小子青年人体热,掌心的温度几乎灼得江牧的皮肤发烫。
他微不可闻地抖了抖,然后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却没想到,这边的人多,他身后也是人,他这么一退差点怼到别人身上去。
“师尊!”
闻斜眉心一跳,握着他手腕的手指加了点力气下意识地把他往自己这边带了带,然后江牧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跌到他的怀里。
江牧都来不及细想自己现在的姿势,借着闻斜的力站稳之后连忙向后面的人道歉:“对不住对不住!”
后面的人摆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小公子是第一次来听法师讲经的吧?”
他这也就是一句客套话,说完了没想江牧回答,转身就走了。不过走之前,他的目光往闻斜握着他手腕地把手上瞟了一眼。
“……!”
江牧这才发现他们现在这个姿势的不妥。
这小兔崽子不知道是吃什么长的,当年到凛剑宗身高才到他胸口的人,现在长得已经能把他整个圈在怀里了。
他周围都是这小子身上干燥的木质香,暖洋洋的气息让他下意识地就想起了那天在这混账东西房门外听见的喘息声。
江牧的耳根红透了,像是摸了要烂手一样甩开了闻斜的手,再次退了一步。
闻斜的目光落在了他通红的耳朵上,过了一会儿,才低声笑了笑:“师尊,你耳朵红了。”
这下,江牧红的不只是耳朵了,连眼尾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绯色,但他还背着师尊的包袱,绷着脸低声斥:“你闭嘴,佛门重地,脏了佛祖的耳朵。”
谁知那骚东西非但半点没有收敛,反而凑到了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略带笑意说:“世间男欢……男爱不过常事,我佛哪儿管得过来。”
江牧没那个脸在大庭广众下跟这逆徒讨论这种事,只好闭上了嘴,心里却在嘀咕:要是知道你是个窥伺你师尊的德行,没准儿你佛还真能被你气得显灵。
很快,江牧就也没功夫跟这狗东西瞎扯了。
只见众人一阵骚动,一个头顶反光的秃头缓缓走了过来,在场的他似乎都差不多认识,眼神跟江牧对上的时候还愣了愣,然后很快浅淡地笑着双手合十给他行了个佛礼。
江牧微微抱拳回了他一礼,跟着众人坐了下来。
他虽然对这玩意儿完全不感兴趣,听着只想打瞌睡,但是为了找他讲经的问题强撑着仔细听了一路。
听完了之后,他缓缓地皱起了眉。
这和尚讲的不过就是佛家的普通理论,宣扬的也都是与人为善,竟然没有丝毫问题。
没有问题,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竟然这里的佛家传教的方式都一切正常,那又是为什么这里的人进去如此推崇佛教?
难不成就是因为悟生门当初帮了昌梁一把?
或者说……
正常的只是他现在听到的这个讲经。
江牧眯了眯眼睛。
回到客栈之后,他把在佛寺里听到的给沈霜白讲了一遍,后者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都正常?”
“那为什么这儿的人都表现的和尚就跟他们家里爹娘一样,巴不得把他们供起来?”
江牧笑了一声:“小师兄,也不一定是正常的。”
“讲经的和尚大部分人都认识,要是谨慎点,他看到两个生面孔,就是不正常也得按正常来讲了。”
沈霜白想了想也觉得是这样,他又叹了口气:“要是有时间我肯定让你多去观察两天,不过昌梁皇帝前不久来了信,问我们什么时候到,听起来挺急的,所以我们还是早日启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