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共就在视线里停留了几分钟,但他数得清清楚楚,期间情敌跟陌生男亲嘴儿五次,摸头八次,捧脸十一次,撒娇数不清多少次了,他可以肯定,情敌出轨无疑了。
姜城提着两人从商场里采购的乱七八糟的日用品,一路上都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是生气还是非常生气。
一进门,陈未就迫不及待把人推坐到沙发上,按下他的脖子,对着他的后脑猛看。
姜城不明所以地把人推开,“干什么?”
陈未壮着胆子说道,“我看看长绿毛没有。”
“你说什么?”
陈未犹豫了一会儿,“我妈说了,要是女人跟别的男人跑了,男人头上就会长绿毛,变成绿毛龟。”
姜城黑着脸,扬手就要打,却被人抢先捉住了没落下的巴掌,陈未诚心诚意跟人商量道,“你看,反正你们俩相互都出轨了,我们也就不用再顾及那么多了,要不抓紧时间把事儿办了吧,省得夜长梦多。”
“什么事儿?”
陈未见他是真没听明白,上去捧住他的帅脸就在左边“啵啵啵”亲了一阵,亲完觉得不过瘾,又跟着在右边也“啵啵啵”印上几个口水印子,还意有所指地拿下面怼了他两下,“就那点事儿呗!”
姜城脸上的神情变了几变,良久才揪着他的后衣领子把人从自己身上掂下来,“你今年多大了?”
陈未照实说道,“十五了。”
姜城听完,正正经经往边儿上挪了三寸地,“成人之前,少惦记那档子事儿。”
陈未从茶几上的大塑料袋里摸出一包刚在商场买的麦丽素,撕开封口,往嘴里扔了一颗巧克力豆,“可我告白老是不成功,总得想想办法吧,就算你暂时没有爱上我的灵魂,可以先试试爱上我的肉体啊!”
姜城不屑一顾地移开了视线,“肉体?就你那几两肉?”
陈未想起总被人捏得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屁股,郁闷地说了句大实话,“就那几两你还爱不释手呢!”
其实他一早就发现了,姜城在他面前,跟在别人面前,完全是两副样子,他知道自己面前那个是假的,别人面前那个才是真的,真正的他其实一点儿也不会耍流氓,也不会耍无赖,更不擅长调戏人,骨子甚至有种近乎刻板的严肃,就算是笑起来也带着一股子生人勿近,咄咄逼人的姿态,他装出那副无赖厚脸皮的样子,放低身段,用这种方式来接近他,也用这种方式给他机会来接近自己,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一切。
陈未也说不上来他更喜欢哪一个,但有些戏不可能一直演下去,更何况是跟朝夕相处的人,所以他心里很明白,他们每多在一起一天,自己离那人的真实面目就越多接近一点,他相信那人最真实的样子,也许不够可爱,却一定比他想象中更值得信赖。
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其实半真半假,他当然想跟他再亲近一点,但真要一步到位,他没弄过,还确实有点儿害怕,可这人的反应却认真得远出意料,他说,你成人之前,我们不做那种事。这句话之后还有一句话,对方没说,但都已经表露在他严肃庄重的神情跟语态之中。
他说,现在不行,我等你长大。
真讨厌啊,最动人的话总爱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叫他自己揣摩。
窗帘的花色是陈未选的,姜城说你随便,他就选了自己最喜欢的粉红色,结果带回家挂上一瞧,跟房子里冷色调的装修完全不搭调,就像好好的白墙上贴了一块膏药,丑极了。
陈未心塞地站在厨房门口,姜城站在窗台上若无其事地挂那幅丑帘子,尽管陈未已经再三给他科普过了秋衣秋裤以及把秋衣掖进秋裤里的各种好处,可这位爷总是当成耳旁风,在家仍旧一件t恤就敢过冬。干个活儿,稍稍一抬手,准得露腰,陈未盯着他使劲儿瞧,照这样下去,他可能等不及成年就得想办法睡他了。
厨房里飘出奶茶的香气,炉子上煮着牛奶和红茶,他计划着将来要开个小店,目前正在钻研产品,可惜姜城不爱吃甜的,不肯帮他试吃。
晚上洗完澡,陈未穿着毛绒绒的连体睡衣跟姜城并肩坐在沙发上看电影,他今天穿的是河马,依然是姜城的恶趣味,一口气给他买了一个动物系列。
陈未看完一部当下的喜剧片,剧情没看进去多少,但笑点很足,姜城从头到尾连眼皮也没抬一下,一直在翻手里的一本女性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