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温文的保护欲被安齐激起,紧蹙的眉头愈发紧皱,“如果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安妈转身抓住了身边男人的手,使劲拽了拽,“律师,你跟他说,你说!”
被称为律师的男人,掰幵了安妈的手。他目光越过了林温文,直抵安齐,“你的父亲现在因为故意伤害 罪被起诉,这件事和你有关系,现在我需要跟你确认几个问题,希望你配合回答,否则你的父亲可能”
律师表情凌厉,他本以为安齐这幅柔弱的模样应该会被他的态度所恐吓到,可对方非但没有害怕,反倒 以审视的目光回看他。
安齐蹙着眉头,不等律师说出他的问题,安齐就先拋出了一段话:“为什么是问我?是因为他想伤害的 人是我吗?所以你们期望从我嘴里撬出任何对你们有利的话吗?”
律师定了定神,回道:“因为你是当事者,而你的父亲他也说了,并不是想伤害你。这里有几个问题, 一个是当天你是否是清醒的?二是对于你父亲的行为你有什么想法”
安齐揉了揉太阳穴,“我为什么要回答?我不认识你们,我没有父母,我只有”安齐抬头看了眼林温
文,没有把话说完,但林温文觉知道他要说什么,舒心的笑了。
律师嘴角轻轻勾了勾,跟丧失了所有记忆的人打感情牌是最好打的,没人忍心让素不相识的人无缘无故 坐牢,更何况名义上还是他的父母。
“你只是失忆了,不记得他们了,但你的父亲和母亲在你生病期间全程照顾,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生你 养你的父母进监狱吗?! ”
安齐不轻蔑地笑了,但笑声十分短暂,很快他又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我不认识他,他就是死了,和 我也没关系。”
安妈呆滞地看着安齐,律师脸色阴了些,偏过头靠在安妈耳边小声说:“你不是说他失忆了吗?!为什 么会对你们有这么大的仇恨?”
安妈也陷入惊慌,她往前一步想靠近安齐,却被林温文拦下。
“妈没有想过伤害你,你爸也是,我们、我们怎么可能伤害你呢?!他只是一一他只是想看看你,谁知 道正好供氧器松了,这和他是没有关系的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
听完安妈的诡辩,安齐垂下眸子看着自己的鞋尖,他松开了放在林温文胳膊上的手,“我有点困 了。”说完他转身进了房间。
门没有关,安齐抱腿坐在沙发上,门外走廊上的争吵声清晰可见,但却都是安妈的声音。一个上了年纪 的中年女人,说不过就靠闹,尖着嗓子乱骂一通。幸好公寓是一层一户,没有邻居出来看热闹。
年幼的时候,便是一条街的人都知道安齐家里有一群疯子,而他也只是走了疯癫的反方向,是另一种意 义上的疯。